薛讷真是喝了半醉的酒意都被手下通报来的消息惊散了大半,剩下一小部分则是被一路赶来的冷风吹散的。
哪怕太子不曾治他管辖不利的罪,可只要一想到太子才刚到幽州没多久,就遇刺……哪怕薛讷久经沙场,也依旧还觉得胆战心惊。
他甚至在想,幕后之人到底是针对太子还是针对他?亦或者其实是他拖累了太子?如果真是他拖累了太子,那他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武长意叹了口气,她还真就从薛讷那张绷紧了的严肃脸上看出了点别的情绪,只得继续说道:“好了薛都督,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追究你的失职之罪,倒不如先捉到元凶!”
是的,元凶。
武长意并没有在意石余月这个工具人,哪怕是她亲自射出的箭,可石余月在这整件事情里,就和一柄剑一般,挥出的那一瞬,可能她自己都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不计较,不在意,不代表石余月的活罪可逃。
“石余月,在抓到你说的那个游医前,你不得离开幽州半步,还需按照冒犯太子之罪处置你,你可服?”武长意看向石余月,平缓说道。
“……谢殿下恩典。”石余月愣了愣,她对律法并不多通晓,但她也明白,与死罪相比,这个罪名已经轻很多了。
武长意不是说石余月一说,她便真就立刻就信了,她能看出石余月大致没撒谎,但蒙太奇谎言也能做到这样的地步、或许时间事件人物都对,但掉换个语句顺序,便会是另外一种意思。
所以,她先把石余月用这个罪名留下、冒犯太子,按轻重不同,轻则多是关几天牢或者杖责十来棍,重则肯定是死罪了。
石余月暂时被关押了起来,还被打了几板子,总归小命不丢。
武长意预备先用石余月当个鱼饵来钓钓人,能钓到最好,钓不到的话,就看后面能不能证明石余月之前的证词的真假了,真的还好,假的可就……
当晚,这一场虎头蛇尾的刺杀就这样静悄悄的落幕了,唯有几封来自幽州某地的信,悄然往外发去。
第二日的武长意便换上身新衣服,骑马上任去了。
到底司马一职,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儿,手下也能管个几千人。
也因此,其实武长意初初接手的这个位置,主要是先熟悉一下幽州情况,而后再做其他打算、是先往外打,还是先平周围的乱,这都是需要计划而非一日可促成的,哪怕真的要领兵打仗,又有多少人能服她这个从未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呢。
武长意需要的时间以及经验、经验这个她是有一点的,之前跟随薛仁贵学习的时候,她听与学了许多这位老将军的战役与经验总结,总归也算是有一点基础的。
都督府报到后,武长意就奔赴了她所管辖的那一处营帐、她没多废话,直接上来就是一通酣畅淋漓的打斗,一千多人打下来,倒还真让她有几分气喘。
“本官知晓你们有人不服,现今本官给你们这个不服和反抗的机会!”武长意长枪杵地,脊背挺直,站立于木台子之上,昂首朗声说着。“来,打倒本官,这个官位,便让你们来坐!”
武长意下手颇重,不曾有丝毫怜惜,一枪挑飞一个,一枪打倒一个,可谓是神勇无比。
她说这话时,一众人哪怕有勉强撑着身子站着的,但更多是几个人靠坐在一起,捂着伤处连话都喊不出来、今日不把他们彻底打服,以后就还要花时间去磨合,那实在太麻烦了。
武长意反正在军营里,是更信那句强者为尊的道理。
她是空降,但她实力在这里,不服就打,打不赢就憋着、现在是她打,以后就是敌人打,她还会不朝着致命处攻去,敌人呢?敌人会留情吗?敌人会像她一样还留一份余地吗?
小饼系统刷刷的拍着宿主的酷飒照片,另一只数据手也老老实实的在从各种角度拍着宿主的‘教育’人的视频,它如今几只手同用,可谓是颇为全能了啊!
‘宿主宿主,左手边那个明显有不服!’系统还仗着自己能看清全局,暗戳戳的告起了小状。
武长意看向那边,长枪直指,挑眉道:“本官看你,似还有不服啊。”
宿主真的好宠系统啊!它一说,宿主就给出了反馈、系统扭了扭身子,还有点小羞涩呢。
那边坐着的也算是这营帐里的刺头,哪忍得了这样的当众挑衅,当即拍地站起,他身后或身边的同僚也纷纷响应,十几人再次朝着武长意袭来,较之之前,整体的默契度要更高以及攻势更凶狠了些。
可武长意是谁,她甚至把长枪狠狠插入木制的地板中,只用拳头和双脚,便狠狠地教他们做人了。
临了,武长意踢飞最后一人,再踩下又一试图偷袭她的人的后背,轻笑道:“还有吗?”
还有吗……三个轻描淡写的词,配上满场的落败者,那场面,颇为滑稽可笑。
“我服了。”刺头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算是在场看起来伤最重的那个,却又是最先站出来服拜的那个。
“我也是我也是……”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而后在武长意皱起眉头后骤然收声,最后再齐齐跪拜道:“拜见武司马。”
其实武姓,以及女子身份和突然空降等等情况组合在一起,不少人都能知道眼前这位武司马的真实身份,所以在打开前,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本就存着点试探和故意挑衅的心思在,但在这一个多时辰的‘互殴’后,他们伤痕累累,武司马半点伤都没碰着……
连他们这其中武功最好的那个刺头都被打服了,他们能有什么不服?
而且,他们的司马这样厉害,后面在其他营面前,他们不就是会更有面子吗?!
这不得出去炫耀一波!
“你等一下。”武长意喊住刚才那个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