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老宅 > 第六十八章
    高考的分数公布了。

    强儿在高考时临场发挥的不好,他的分数刚到本科分数段,我们不能不担心他是否能够被录取到自己理想的学校。

    那时,姐姐正在哈尔滨市里,她叫我速去哈尔滨,我就去了。

    那时,高考录取在双城,我和姐姐一起去了双城。

    我们坐车到了双城宾馆。

    一到双城宾馆,就见大门外有很多人围在外面,外人是不能进到里面去的,正好二外女是她们学院负责录取新生的,她可以自由地出入。

    她就到里面看看强儿能怎么个结果,但是,负责牡丹江工学院录取的人员不在而是在哈尔滨,我们又立即乘车赶回哈尔滨。

    姐姐的脚天生有病,再加上她不会骑自行车平时都是步行,所以,她的腿脚都肿了。

    路上的花费姐姐都自己掏腰包,一分钱都不让我掏。

    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弄明白了强儿的分数还能进入到自己所报考的牡丹江工学院,但是很难进入到自己所报的专业。

    我又和姐姐去了牡丹江工学院,费了好大的周折才使强儿进入到自己所报的专业。

    当初,报的志愿挑选了牡丹江这个地方的学校,是因为姐姐、妹妹、弟弟都在那个地方住,好使强儿有人关照,星期礼拜的他有个去处。

    录取通知书发下来了,强儿果真是被录取到牡丹江工学院。

    九月初,我和陈忠孝送强儿去牡丹江。

    早在强儿考大学之前,陈忠孝曾经许愿说,如果强儿能考上大学,他就给强儿三百块钱,再买套西服,结果,哪个许愿他都没有兑现,一分钱也没有舍出来,还是我拿出工资来给强儿买套西服。

    我们一家三口人来到了牡丹江。

    我们受到了姐姐、妹妹、弟弟三家的热情款待,度过了十几天的快乐时光。

    临走的时候,我们把强儿托付给姐姐他们三家,他们都慷慨答应,我也再三地嘱咐了强儿,强儿当然是满口答应。

    在强儿四年的大学生活中,姐姐、妹妹、弟弟三家都很照顾强儿,每到星期天,强儿没有功课了,他就到三家去,到哪一家,都给他做好吃可口的饭菜。

    他原来在家时很瘦,是个细高个子,吴长山就叫他“豆芽菜”,可是上大学一年之后,他就开始发胖,越来越胖,眼睛越发小了。

    三家人不但关心强儿的生活,也关心他的成长,教育他怎样学习和做人。

    姐姐那么忙得不可开交,还抽时间和他详谈如何学习和为人处事,姐夫亲自安排强儿的伙食,给他做最爱吃的饭菜。

    妹妹、妹夫像对待自己孩子似的对待强儿,给强儿买毛线织毛裤,给他洗衣服,给他奄他爱吃的咸菜,做他爱吃的饭菜。

    弟弟对强儿的不当之处耐心地开导,为他的住宿能朝阳亲自跑到学院。

    强儿想考研究生,弟弟和弟妹就让强儿住在自己家中,弟弟家就有两张床,弟弟就让强儿自己睡一张床上,而弟弟一家三口人却挤在一张床上。

    每天早上,弟弟早早起来给强儿做饭,中午,强儿的学院里离弟弟家很远,有十几里的路程,他就不回来吃了,晚上,弟弟也早早地就把饭做好了,还尽量做强儿喜欢的饭菜,无论强儿回来多晚,弟弟一家三口人都等强儿回来后一起吃饭。

    偶尔,强儿把钱花光了,弟弟就给他钱花。

    强儿是个孩子,有许多缺点,即使是对他的姨舅也不免有失情理之处,姐姐、妹妹、弟弟都能体谅和宽恕,从来没有计较过。

    正因为强儿到了姐姐他们身边,我就是很放心,假如强儿要是到一个陌生没有亲人的地方,我不知道怎么惦记呢。

    我和陈忠孝一起把强儿送到牡丹江姐姐他们那里,陈忠孝先回来了,我因事没有和他同时回来。

    几天之后,我在牡丹江给陈忠孝写了一封信寄了回来。我又呆几天之后,我就从牡丹江回来了,我在信中告诉了我回家的准确时间。

    我下了火车,陈忠孝没有来车站接我,我就自己走回了家。

    这天是星期天,陈忠孝不上班。我到家一看,门锁着,陈忠孝不知去向。

    天都黑了,陈忠孝才回来,喝得醉熏熏的,见我在家,他就横叨叨地说:“啊,你还回来了,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以为你死到那里了呢。”

    我见他那样子,听他说的话,心里很反感,我没有发火,我看看陈忠孝说:“你上哪去啦?怎么才回来?”

    陈忠孝蛮横地说:“上哪儿去了?回我家了啊,老四从大庆回来了,我去看他了,不行吗?”

    我还是平静地说:“我没说不行啊,老四不是常回来吗?”

    陈忠孝的语调有点儿和缓地说:“是啊,他上星期天还回来了呢。”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就问:“老四几点到的?”

    陈忠孝想了一想说:“下午四点到的,我上车站接他的。”我心里很不满,老四离家不太远,四五个小时就到,而且他又不是回来的少,我都离家快一个月了,是从千里之外回来的,老四比我晚到三个小时,你可以先上车站把我接回来的,然后你再去接老四也不迟。

    陈忠孝忽然问我说:“你啥时到的?”

    我不想回答,但我转念一想还是回答说:“我在信里不是说了下午一点半到吗?”

    陈忠孝一听信就大怒道:“**的还提信哪,我正要和你算帐呢。”

    我不高兴地说:“你和我算帐?算什么帐?我欠你什么?”

    陈忠孝暴跳起来说:“**的还装啥糊涂?”

    我觉得很奇怪:“我装糊涂?我装什么糊涂了?”

    陈忠孝叫道:“你,你给我写了半截信,没写完。”

    我一听觉得很惊讶:“什么,我给你写了半截信?我没有啊。”

    陈忠孝吼起来:“你妈的,你还不承认?我还和你撒谎吗?你个王八犊子,**的也太拿我不当回事儿了,**的真是不拿豆包当干粮,不拿村长当干部。你太没把我放在眼里了,你给我写半截信来耍我,**的真不是人!”

    我很生气,陈忠孝连连骂人,净说谎话,我什么时候给他写半截信了?

    我看看恼怒中的陈忠孝说:“你嘴巴干净点儿,你用尿屎布擦嘴了?你没妈啊,我没有给你写半截信,你说谎。”

    陈忠孝还是不干不净:“我******还和你撒谎?**的不信,你自己看看。”

    陈忠孝说着就从自己的衣服兜里拿出了一封信,把信瓤抽出来,是一张十六裁的白纸上面写满了一页,他把这张纸摔给我说:“**的自己看看是不是?”

    我接过信纸来一看,字是写满了一页,话没有完,没有第二页,我把信纸翻过来,背面也一个字没有。

    从现象上看来是半截信,可我的脑海里没有这半截信的印象,我记得清清楚楚还有第二页,我说:“这不对,还有一页,那第二页上面写着我回来的准确时间呢,你把第二页弄哪儿去了?”

    陈忠孝暴跳如雷:“****个妈!你就写了半截信,哪儿有第二张?你还倒打一耙,说我弄丢了,我******压根儿就没看到有啥第二张纸,是你在撒谎,你拿我不当人看,你心里没我,净******有你家那些犊子,你要是心里有我,把我当回事儿,你就不能写半截信,**的为啥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为啥耍我?”

    陈忠孝说着,就走上前来,用手狠狠地揪住我的下巴壳,两眼反射出凶光,逼视着我,非叫我说出了一二三来不可。

    我的下巴壳让他揪的好疼,他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心里好像对我充满了深仇大恨,都融化在力气上了,他好像要揪掉我的下巴壳,他要把我弄死才解心头之恨。

    我挣扎着,我用双手来掰陈忠孝的手,但我掰不动,我觉得我是个被凶狠的野狼紧紧咬住的绵羊,我是无辜的,我不招惹狼,但狼也是要吃我的,我就要被吃掉了,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活,我就是要反抗,尽管我的反抗是极其微弱的。

    我见掰不开陈忠孝的老虎钳子似的魔爪,我急中生智,狠命地去咬陈忠孝的手,他的手终于被我咬着了,他也感到了疼痛,他就松开了手,我一下子冲出门外,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