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赫连月白猜测的一样,皇后果然是凭空就不见了,翻遍了整个皇宫也没有找到。
此事太过蹊跷,自然不便宣扬出去,于是继续对外宣称,皇后在护国寺诵经祈福。
皇后失踪的事情可以捂下来,可是有人谋反的事情,全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作为站在权利致高点的皇帝,自然不能容许任何人侵犯自己的权利。
赫连月墨是谋反的始作俑者,按律当诛九族,可是做真论起九族来,赫连月墨的九族也是他赫连月白的九族,而且赫连月墨手中抓着赤月国商业上的各个要塞,想要动他,只怕不容易。可是若不惩罚他,难消皇帝的心头之气。
于是三日后的处决结果是,一众谋逆之人,菜市口斩首示众。所谓的谋逆之人中,没有带兵包围皇宫的将士,也没有赫连月墨,而是从死牢里提出来的人犯。谋逆之后,肯定要将人犯斩首,不然皇威何在啊。
可是带军的将军,是皇帝在军中培养多年的势力,而且这次的事件是沈言写信挑唆在先,皇帝是舍不得动那几个将军的。而赫连月墨手中握的通商要道太多,皇帝很是忌惮,只能出此下策,找死囚出来敷衍百姓了。
而沈言牵涉谋逆事件,念在其为朝廷贡献颇多,就免去牢狱之灾,将其赶出朝廷,贬为庶民。
而赫连月墨,皇帝以赫连云览是皇后之子的借口,将他留在宫里。妻儿俱不在身边,纵然赚下金山银山,又有什么意思?或许这是皇帝对月墨变相的惩罚吧。
忘忧公子说的很对,红雪在的时候,赫连月白是绝对不会轻易饶过月墨的,可是她忽然之间不见了,皇帝与月墨一下子成了同病相怜之人,恨意和怒意顿时减去不少。
红雪走了,月墨很失落,忽然之间找不到自己生命的重点了,儿子被皇帝带走,他什么都没有了,常常在酒楼买醉。夜半无法入眠,舞剑到天明。
皇后又不见了,皇帝很悲伤,放眼整个后宫形形色色的女子,唯独没有那个可以顶撞他,抚慰他,为他带来欢乐的女子,皇位不好坐,皇帝不好当,战战兢兢的处理政务之后,还要面对嘈杂的后宫。皇帝做得很累,很累。
某日皇帝与月墨相见时,二人看着彼此一筹莫展的神色,彼此不屑的笑了一下:咱们谁也不比谁好多少。甚至还生出了难兄难弟的想法。
那场谋逆之乱之后,皇帝迅速的将此事掀了过去,朝堂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京城里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热闹。
只是沈言从书生到小官,到知府,到丞相,又到庶民。年仅二十八岁的他,经历了官场和人生上的诸多起伏,已经豁达许多。收到皇上的圣旨的时候,带着家小谢了恩后,便开始搬家,离开京城了。
谋逆是个大罪,皇帝却只是免去了他的官职,看来还是顾及着红雪的想法的吧。
沈言的妾室,不是别人,正是雪梨坊的初夏。沈言离任回京的时候,初夏紧追不舍,非要对沈言以身相许。后来此事被沈母顾氏知道,她本来就为孙子的事情有心,这下一个女人送上门来,大手一挥,一并让儿子娶了进来。她就不信,一妻一妾连个女人,不能为她生一个孙子下来。
而沈言的府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左小蝉。是沈言在江南找到的这一代赤玉的宿主,年方十一岁,已经有点倾国倾城的风姿了。再过三四年,定是个世间罕有的美人。这次沈言被贬出京城,这个名叫左小蝉的表妹,自然是不能跟着他一起离京的。
沈言本想与皇上商议一下左小蝉的事情,可是皇上似乎忘了有这么一个人,而且自己已经没有了官职,不能上折子,也不能求见皇上,赤玉的事情,赤月国的秘密,不方便让他人知道,如此一来很是为难。
情急之下,沈言想起了赫连月墨,虽然不知道这个墨越的身世,可是见皇上对他很不一般,找他商量此事,应该可行。
自从红雪走了之后,月墨便一直窝在京城里,没有了红雪,他哪里也不想去,日日喝酒买醉,明明有个心爱的妻子,即将还有回个可爱的孩子,可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二者全没了。任谁都受不住。
沈言找到月墨的时候,他正在京城的某个酒馆里烂泥一般的醉着。将他带离酒馆,等了一天一夜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沈言二话没说,将左小蝉领到月墨的面前,对他说:“这个便是我给你提到过的,赤玉这一代的宿主。”
月墨听了这话,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十一岁的女孩,心想当初若不是因为她的出现,小红也不会对赫连月白死心。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女子,可是还是没有他的小红好看。
左小蝉见一个满身酒气的英俊男人盯着自己不停地看,有些不自在。还有她的冒牌表哥沈言说的赤玉又是什么?她只知道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牙子卖到江南城一个商户家里做丫鬟,常常吃不饱饭,每天都要挨打被骂,因为她长得漂亮,其他的小丫鬟都不给她好脸色看。
后来她八岁的那天,忽然来了个知府老爷,将她从商户手里买走了。后来她成了知府老爷的表妹。这才过上了从前她做梦都想过的日子。后来知府表哥当了丞相,她左小蝉成了大户人家的名门闺秀,一大一小两个表嫂又对自己很是亲切,日子更是过得比神仙还要舒服。
可是好景不长,丞相表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皇上免了官职。好吧,她左小蝉曾经当过丫鬟,吃过苦头,对荣华富贵的日子也没有奢望太多,可是这次表哥离京似乎并不打算带着自己。自己这些年的幸福生活都是表哥带来的,可是现在表哥要丢下她,这下可怎么办呐。
左小婵想着想着就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月墨有些不解:“爷自认长得不吓人,你为何见了爷就哭成这样?”
左小婵看着说话的这个男人,虽然长得很英俊,可是没有表哥温和,瞧他衣衫不整,满身酒气,头发也乱蓬蓬的。若不是见他身上的布料名贵,还以为他是个落魄的公子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