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看着面前的人,有一瞬间的愣神。
随后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上前。
一直到他跟前蹲下。
将盖头重新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王爷,掀了这盖头,就算是完婚了。”
她说。
男子静静的望着面前的人,半晌没有动作。
就连沈钰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明知道上面的两人是扮演这她和陆珩,和长清那淡漠的神情当中,竟然真切看出了几分陆珩当时的情绪。
沈钰当时眼前的视线被盖头盖住,不知道外面的情景如何。
如今看见长清的表情,也释然了。
大概也是如此吧。
在众目睽睽下,长清挑下棠梨头上的盖头,女子的面容警惕又不安。
男子语气淡漠:“好一美人,本王甚是喜爱。”
沈钰眼眸撑圆了些。
当初陆珩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男人说要扒了她的皮,去做美人灯!
棠梨面上的神色一松,看着他,浅浅一笑。
穿着红衣的女子,跟着几人一起进了台后。
接下来场景便换了一遭。
棠梨身上已经不再是那身嫁衣,发髻还是刚才盘起来的模样,只是卸下了珠宝钗环,只留了几样在上面。
沈钰看另外一侧出来的几个蒙面黑衣人后,顿时便想了起来。
是陆珩陪她回门的时候,回来的路上遭遇歹人的刺杀。
“这一出是娇美人以身涉险情意重。”
楚苏生在一旁解释。
沈钰也没顾着打趣她。
台上的人果真是将那一幕给演了出来,棠梨手上拿着箭羽,扎在自己的左肩之上。
整个人虚弱的靠着陆珩:“妾身帮不了九爷什么,不愿九爷涉险。”
原本两人说的是什么,也只有陆珩和沈钰知道了。
演的是她以身涉险,可实际上沈钰分外清楚,当初她也不过是想让陆珩对自己多几分信任罢了。
一幕幕过去,楚苏生抬头望了望天色,四周的宫灯也亮了起来。
方才还空旷的戏台下,多了提着宫灯的宫女们。
台上的场景也跟着变换。
沈钰一眼便看出,这是元宵灯会的时候。
果然,出来的人面上戴着一只狐狸面具。
楚苏生在一旁问她:“王妃,我们不如下去看看,下面的宫灯上有灯谜。”
沈钰挑眉,居然是准备的这么细致。
心中也有几分期待,顺从的跟着她从台下走过去。
手上抱着一只小巧的暖炉,又有斗篷挡着风寒,她并未觉得寒冷。
下面的宫人装扮成小摊贩的模样,热情的吆喝,将这宫殿演的俨然真的如同闹市一般。
沈钰目光还落在台上。
两个带着面具的人携手走着,只是被花灯给挡住了些,她又在台下,看的有些不真切。
正要往前进一步时,旁边的宫人便退了一步。
露出前面的路来。
那一侧花灯缭乱,穿着玉白长衫的男人手上提着一只兔儿灯,面上的那只狐狸面具与台上的那人又不相同。
沈钰的心跳慢了拍,呼吸也有些紊乱。
迈着步子朝他那边走过去。
靠近了些,她才注意到男子站着的位置旁边正支着一个小摊。
她抬头望着挂满红色丝绸的海棠树,目光定定落在那人身上。
红袖手上拿着一根红线。
眉眼弯弯的看向她:“姑娘,这红线是上天赐的姻缘,一定会保佑姑娘和郎君和和美美。”
男子接过红袖递过来的那根红线,转了身子过来望着她。
正好对上女子那双水润的鹿眸。
白色的狐狸面具下仍然可见他俊逸的容颜。
沈钰薄唇微张了张,没能发出一个字音。
“可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姑娘和郎君还不将这红线系起来。”
楚苏生不知何时也加入了其中。
宫中忽然放弃了烟火,将整片夜空都照的彻亮。
沈钰凝着男人的瞳孔,抬了手将他面上的面具轻轻摘了下来。
双目通红的望着陆珩。
男人朝她伸出手来,嗓音清冽:“在下倾慕姑娘已久,不知姑娘可愿系上红线,成全在下夙愿。”
她抬起手腕来,交到陆珩掌心中。
男人细细将那红线在她指尖上系了一圈,又将另外的一头系在了自己的指尖上。
这才是真正的千里姻缘一线牵。
沈钰黑色的瞳孔中映着漫天的烟花,还有眼前的人。
“阿钰,生辰如意。”
他缓缓开了口,深情的眸子一直落在她的小脸上。
沈钰眼中的泪花控制不住的落下来,也不顾这么多人人在场,直接扑在了陆珩的怀中。
嗓音有些微哑:“九爷。”
她从未想过陆珩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从二人的相识一直到如今。
“阿钰,我从未向你表明过心迹,我爱你,也想护你一生一世,虽然让你跟着我受了不少的委屈,但我还是不想放开你,这一辈子能有你我陆珩此生无憾。”
沈钰靠在他怀中,能够清晰的听见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从前我不相信天赐应援,但我如今相信,你的确是上天对我的恩赐,想来是前世注定,我们这辈子要做夫妻。”
陆珩紧握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握。
沈钰眼里还含着泪,脸上却是带着笑意。
“不止这辈子,生生世世,我都想和九爷在一起。”
宫人的呼声,和几个丫鬟下属的祝福,涌入耳中。
沈钰这才回过神来。
有些羞涩的从陆珩怀中抬起眸子来。
楚苏生笑道:“姑娘,这郎君你可喜欢?”
沈钰脸红看了陆珩一眼,带着几分娇嗔的意味。
陆珩看了楚苏生一眼:“我家夫人脸皮薄,别逗她。”
没想到身旁娇小的女人却是轻声说了句。
“妾身也十分爱慕郎君。”
陆珩眸光落在她身上,不由得一沉。
反正都被这么多人看见听见了,沈钰也不怕。
扬着娇羞的脸望着他:“喜爱的很。”
棠梨和长清也从台上走了下来。
笑盈盈的向沈钰讨赏。
“夫人,方才我瞧见你在台下笑了。”
沈钰看她和长清的装扮,不忍轻笑出声。
“我哪有你那么蛮横的?”
棠梨揉了揉鼻尖:“夫人有多温柔,可不只有九爷知道么,我和长清又不是你们。”
学个几分像已经是她们演练了一个月的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