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听到楚苏生的话后,手一抖,差点将那珍贵无比的凤凰钗给摔在了地上。
楚太后在她弯腰之际,递给了楚苏生一个眼神。
楚苏生立马揉了揉鼻尖,轻咳了一声。
沈钰就当没听见这话,很快将此事给忘了。
只是今日来太后宫中拜见的人可不少。
郭皇后,还有贵妃,楚老,皇上的贴身侍卫,都过来走了一遭。
而且都只为了一件事——给沈钰送生辰礼。
沈钰就像个吉祥物一般,在楚太后的宫殿中端坐着,时不时对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笑上一笑。
好不容易撑了一个时辰,沈钰以为快要结束的时候,有一人几乎是跨过门槛进来的。
有些抱歉的望向几人。
陈文安手上拿着两个礼盒,目的也与方才的那些人相同。
只是沈钰还有些不明白,她和陈文安非亲非故,方才来的人不是和楚帝亲近就是和太后亲近的,四舍五入都是陆珩的自家人。
楚太后倒是见怪不怪。
陈文安将手上的两件东西递上去。
“这是在下和永乐郡主的贺礼。”
只一句,沈钰便明白了。
她婆婆送来的东西。
难怪太后一点惊讶的神色都没有。
也是清楚知道陈文安来也就是代表永乐郡主来了。
沈钰十分想问一声,为何永乐郡主不能亲自来宫中。
但还是压在了心头。
楚苏生也好奇永乐郡主到底会送些什么。
宫人在沈钰的示意下将两个锦盒给打开。
一个锦盒中放着的是几本手抄的孤本,沈钰一眼便认出来这是陈文安自己的藏品,没能将原本拿来,却是抄写了一份。
他的字迹劲道如松,根本不输大家,孤本的价值也就显得更高了些。
第二个锦盒中放着一对玉镯子,成色和品相都有些年头了,但也阻挡不了这块好玉散发的光芒。
楚太后看见那盒子中装的东西后,彻底放心下来。
“阿钰,你将这镯子戴上给姨母看看。”
沈钰手上本来是有一只玉镯的,现在也褪了下来。
抬手将那两只玉镯分别戴上。
“此镯是龙凤玉镯,是我们楚家传给儿媳妇才会拿出来的,阿钰,你可知道你婆婆的一番心意?”
沈钰只觉得手腕上的玉镯似乎有些滚烫,已经戴在了手腕上。
陈文安在一旁道:“郡主不能来宫中,但还是托我将这镯子送来。”
他的话也说到这个地步了,他私心是想沈钰能够反应过来。
既然婆婆的见面礼都已经收下了,那也要抽空去拜访一趟婆婆才是。
丑媳妇也是要见公婆的,更何况沈钰又不丑,单单是朴素的面容便足以让人惊艳不已。
“劳烦陈先生转告郡主,阿钰择日便亲自拜谢郡主美意。”
屋子中的几人可才松了口气。
楚太后见时辰也差不多了,催促着楚苏生。
“你不是还有东西要给阿钰吗,还不带阿钰去。”
楚苏生还在欣赏方才那几样宝物,被太后一点,马上就醒悟了来。
“王妃娘娘,你随我来。”她嘴角勾着一抹笑。
拉着沈钰的手就一处宫苑走去。
沈钰还未靠近便听到里面的锣鼓声,一声一响,像是敲着喜乐。
她步子就在那宫门前顿住。
楚苏生回头看她,眼神充满疑惑。
“这是海棠宫,祁王殿下住的宫殿。”
楚苏生指了指上面的殿名,一下子将宫门给推开了。
本来她一个女儿家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的,但是宫门后的人早就有了准备。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宽阔的戏台子。
方才听到的锣鼓声就是从戏台子后传出来的。
“宫中的戏台子,今日特意为你搭的。”
戏台的对面正有一处暖阁,方便雨雪天在看台上看戏听书。
楚苏生带着她走上去,一旁的宫女早早升了炉子,伺候在一旁。
沈钰望着中间掩盖着的幕布,感觉心跳有些不可控制的加速。
出声问道:“今天是演的哪一出?”
身旁的女子笑了声,接着拔高了声唤了句:“今日这出,我们讲红线定三生——”
铜锣敲打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沈钰听的分分明明。
就是嫁娶时才会吹奏的唢呐和锣鼓声。
一顶位身着着红色嫁衣的女子,从一侧走出来,身边跟着的是吹吹打打的乐队,和两个丫鬟。
女子一步一款,往中间的位置走去。
只是那场景在这白色的雪色下衬的有些苍白刺眼。
女子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将手上红纸撒的满天都是,俨然一副大嫁的场景。
过了片刻,吹打的乐声也停了下来。
女主站在中央,身旁的一个丫鬟上前一步,走到“门口”轻扣了两声。
自报家门道:“王妃花轿已到,还不速速迎接!”
从另外一侧走出来一个身穿棉衣的少年,手上抛着寒光凌冽的匕首。
不可一世的仰着头:“我家九爷不见。”
还是同之前一般的语气,但偏生让沈钰听出了几分稚嫩来。
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就是你们给我准备的惊喜吗?”
楚苏生也是头一回看这戏本,压根没意识到沈钰说的是“你们”一词。
只是道:“王妃慢慢看下去吧。”
小丫鬟着急了:“皇上赐婚,我家小姐已经晋王妃了,是你家的主母!”
这口气不小。
陆之又幽幽抛过来一个眼神:“我家九爷不娶妻。”
说完便准备转身将门关上。
盖着盖头的女子赫然将大红盖头给掀落了下来。
“小公子,你家九爷可以不娶,但今天这个亲,我是非成不可了!”
棠梨装扮的新娘子惟妙惟肖,唯独有一的是,她的性情可比沈钰要嚣张上太多。
直接推了陆之往里走。
沈钰嘴角勾着一抹笑,也盯着那她走去的方向。
盖了屋檐的戏台上陡然飘落下无数雪花,白色的一片,长剑推着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走出来。
沈钰看到轮椅的那一刻,手紧紧的抓住了椅子的两侧,差点站起身来。
等看清那两人的面容,才回了神。
长清一袭白衣,手上还捧着一卷书。
他本就是玉面军师,加上那病态的模样,看上去还真有些羸弱了。
“新娘子”看着面前的人,有一瞬间的愣神。
随后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上前。
一直到他跟前蹲下。
将盖头重新盖在了自己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