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与沈夫人乃是至交好友,加上小女和晋王妃交好,小辈间的交情自然亲密。”江铭打太极般的将话头给扔了回去。
也没说谢长珺昨日压根没有提起身份的事情。
气的萧丞相两道白胡子都横了起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萧丞相只警告了句:“这谢家如何终究是沈家的姻亲,不先去沈府和王府却奔着你江家去,江大人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对圣上解释吧。”
江太傅看着萧丞相的背影,摇了摇头,对着江铭吩咐:“小侯爷应当是知道妤儿那丫头嫁人,想借此机会看看她。”
江铭自然知道该站在谁那边,要是他今日将谢长珺出卖了,他敢信陆怀莲觉得会将他赶出房间的。
沈钰又不会来,他待会儿咬定谢长珺是和沈钰一同来给郡主贺礼的便行。
心里也是着急,都这个时辰了都没见着谢长珺的人,要不然还能提前通个口信。
到了上朝的时辰,谢长珺从殿外进来,恭敬的对着上面的人行了礼数。
“臣谢长珺,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知道谢长珺来了长安也知道他昨日去了江府,果不其然他的几位重臣看见谢长珺来脸上的神情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好看。
跟更别提沈皋那张黑的都要滴下墨汁的面色了。
他派去打听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小心看了一眼上面那位九五之尊的神情。
脸上挂着笑意,对着谢长珺问候,又问了老侯爷的身体。
自从皇上给谢家加封的时候他便有了预感,只是不愿相信罢了,谢家的位置就是为了制衡他的。
“长珺,我收到你的折子还是打算回云州,云州那地方你管的很好朕也放心你坐镇北边。”
什么?居然没有让谢长珺留在长安?
沈皋轻蹙了下眉头,同样不解的人还有萧丞相。
他们以为这次皇上喊谢长珺来长安,一定是要谢长珺留在长安任职的。
两人虽不是同一立场,但面上还都是一条线上的,萧丞相站出来道:“谢侯爷英才难得,又戍守云州十镇,如此年轻便能得此名望,实乃我晋朝之福。”
有人带队出来夸赞谢长珺,那些赶着和谢家攀关系的人也都纷纷出来称赞着谢长珺。
又提起三年前那场惊才绝艳的殿试来。
都不约而同的将许辙同和谢长珺比较了一番。
前者终究是年轻了些,有谢长珺珠玉在前,后面的人想要出头也只能在别的地方有所建树了才行。
“嗯,朕也是这样想的,云州离北疆相近,朕打算让将北疆的十万戍守将士交由谢侯爷一并掌管。”
沈皋:“!”
他不可置信的抬了头,感觉后脊正不断的往外冒着冷汗,好不容易才咬牙站住了脚跟。
“皇上言之有理,北疆十万将士本就是老侯爷当年带的勤王之兵,如今依旧由小侯爷继承,实在是再好不过。”
江铭怎么会放弃这个好机会,自然要推波助澜一番,谢家好,沈钰才好。
这边支持谢家的人一站队,谢长珺负责北疆十万将士的事情也就定了下来。
北疆边界安定,没有战火,那十万将士就是白给了谢长珺。
“太子进来勤于政事,体恤民情,多次与朕提起诸多贫困之城的百姓疾苦,朕深感欣慰,便封太子为巡查使,协助许辙同下访各地,解决田赋征税一事。”
江太傅虽有疑虑,但还是没提出来。
方才一半的人在警惕谢长珺拿了十万兵权的事情,现在皇上这番话可真要下面的人好好揣度下了。
下访这件事是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是运气好能取得一番政绩,但这政绩皇上明显是让许辙同占大头的。
把太子派在身边徒有一个巡查使的名号,实际上也没有权利。
皇上的心思难猜,谁也不知道他此举是为了什么。
下了朝后,谢长珺便遇到了江铭和江太傅了。
“太傅,江大人,昨日长珺贸然前来,事出有因,未当面拜见二位,改日定当登门致歉。”
他手上刚拿了十万的兵权,也不再是闲散的官职,如今朝中的官员手上,只有沈皋手上是独掌三十万大军的,其中有一半是晋王之前带的兵。
北疆那块肥肉,他盯了许久,没想到皇上一口许给了谢长珺。
那老匹夫可不得气死。
江太傅心知肚明,冲他点了点头:“昨日来是为了看妤儿那丫头的吧,这事我们也曾给云州传过消息,只是云州迟迟没有回信。”
谢长珺这几日才弄明白,为什么云州那边的消息全部被拦截了他还没有丝毫的察觉。
或是不关心或是因为他手上的权力不足。
“云州这几年没有与长安通信,的确是我的疏忽,既然姑姑的女儿嫁了人,我也会遵从他的意见。”
江铭算是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谢长珺刚拿了十万兵权,就要冲去晋王府抢人了。
算是指点了他一句:“晋王并非奸恶之人,我多次听小女提起,晋王待妤儿并无不好。”
甚至算的是上颇为宠爱了。
谢长珺应下,便出宫往沈府的方向去了。
沈皋脚步匆匆的出来,并没有赶上谢长珺出去的步子,倒是被萧丞相给堵住了。
“提前恭喜沈将军了,谢侯爷手握兵权,定然可以成为沈将军的一大助力。”
本以为谢长珺来长安回对他有威胁,但目前开来今天皇上说的两件事都是针对着沈皋去的。
年前大女儿嫁了晋王,小女儿也是马上要嫁入东宫,算得上半个国丈了,沈皋身边的人都跟着水涨船高。
这下可好,谢家起来了,谁能想到皇上会突然提起封赏的事情。
又怎么能想到谢长珺来长安,回云州的时候身上已经是有十万兵权的人呢。
沈皋嘴角扯了扯:“劳萧丞相关心了,谢侯爷少年英才,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会帮衬着。”
说完便找了借口离去,他何尝看不出萧丞相的幸灾乐祸来。
只是如今的形势不对他只能先稳住脚跟,才能与他周旋,自己都垮了还用什么去争。
十万兵权啊,他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