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筠，今日初一，随母亲进宫给皇后问安。”
昌平郡主站在江雁筠的门口敲了敲门，脸上的神情流露出几分不耐烦来，又重敲了敲。
一旁的丫鬟头埋的深深的，但还是没躲过一劫。
陆怀莲蹙眉看向她问道：“小姐何时锁的门？”
白芨硬着头皮开口：“早间第一次催促的时候便锁上了。”
陆怀莲有些疑惑的深看了一眼江雁筠闺房的门扉，虽说昨日回的稍晚了些，但每年初一进宫给皇后拜年也是应有的礼数。
这丫头往年也都起来了，怎的今年偏使了性子，还将门给锁了。
“罢了，教她睡，再耽搁下去进宫的时辰都要误了。”陆怀莲摇了摇头，自己出府上了马车朝宫里的位置去。
等白芨确认夫人走了后这才小心的敲了江雁筠的房门，压低声音道：“小姐，夫人走了。”
里面的人将木栓抽开，眼神飘忽的往外看了眼，确认陆怀莲不在后这才放下心来。
“父亲不在家吧？”江雁筠问了句：“今日宫中休沐，他应当去好友的宴席了吧。”
白芨点了点头，给江雁筠披了披风，系了结后帮她整理。
“小姐今日为何不同夫人进宫？”
江雁筠随口敷衍了句：“年年都进宫，有什么好去的，今日我约了卿卿去寺庙祈福。”
昨日临走时两人相约今日出来看初一的庙会，约的时辰正是在午时，还能赶上寺里的斋饭。
......
沈钰悠悠转醒的时候，伸手往枕边探了探，手边不知何时多了一块重物。
她顺势翻了身，枕边的那东西便掉落到了地上，“砰”的一声闷响。
沈钰惊慌的睁开眼眸，飞快的翻坐起身子，掀开幔帐望向地上的那块“硬物”。
一柄足足有九寸长的玉如意掉在地毯上方，沈钰呆愣了会儿。
这才回过神赖，弯腰把那柄玉如意给捡起来，握在手上的时候手心不住的往下沉了沉。
她昨日将皇后赏赐的那只玉如意放在了妆奁上，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一柄的玉质青透，不似那柄一般带着凉意，握在掌心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温和的玉质。
这等好的玉质和重量，怕是上等的绝品，工艺更是比昨日她得到的那柄好上数倍。
难怪陆珩说她没见过世面，一柄玉如意便能将她收买了。
想起这是陆珩送的，沈钰将玉如意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好在地上铺了地毯，没真的磕碰到。
沈钰将玉如意放在枕边后，微蹙了下眉尖，今日似乎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完了！雁筠！”
红袖在外听见沈钰的惊呼声连忙推门进来，便看见沈钰赤着足从床榻上跳下来。
“夫人！”她喊了声。
沈钰发型凌乱，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估摸了下时间，见红袖进来催促道：“快快快，梳妆，我约了雁筠午时到宝德寺去的！”
红袖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打水给沈钰梳洗。
一边替她梳妆一边宽慰道：“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得及的。”
沈钰捏着袖摆，方才完全是被惊醒的，头一回同人约了见面，差点就睡过去了。
等梳妆完换上一身海棠绣花的落衫裙后，红袖从柜中拿了一件鸭绒斗篷给沈钰披上，整理了衣摆。
提醒道：“夫人可要去书房同九爷说一声？”
沈钰一拍手，转了步子朝着书房的位置去。
头也不回的对着红袖吩咐道：“你在府外备好车等我。”
等她风风火火的到了书房门口，捂着胸口平息了下急促的呼吸，敲了敲门。
“九爷，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人说了声“进”。
陆珩掀眼看向推门进来的人，发间插着两只金蝶步摇，双云髻更显得少女面容娇俏，身上难得穿了件轻纱罗衫裙，殷红色的布料上绣着盛开的海棠花，裙摆下的珍珠坠子轻晃着。
男人挑了挑眉，问道：“要出门？”
沈钰听到陆珩开口，反应慢半拍的点了点头。
神态有些呆滞。
陆珩瞧着她的样子，忍俊不禁的轻笑了下，抬手招她过来。
语调轻松：“初一便往外跑，见江家的那位？”
沈钰顺遂的走到他身侧，解释道：“昨日同雁筠约好去宝德寺祈福的，初一的香火比较灵验。”
陆珩侧目看向她：“我倒是不信这些，宝德寺今日怕是人山人海，这个时辰等你爬上山估摸到了下午去。”
“啊，”沈钰沉了面色，苦着一张小脸：“是我起的晚了，九爷那我先走了，要不然雁筠指不定要生气了。”
说完便准备转身就走。
袖摆被身后的人扯住，沈钰一时不查被人拉回了身侧，陆珩顺势揽了她的腰。
她站在陆珩身旁的姿势，正好能够和陆珩保持平视，甚至还要稍稍高出些。
男人轻佻开口：“你的雁筠生气，就不怕我生气。”
沈钰低了低眉眼，过了会儿小声道：“我是去替九爷祈福的，九爷不该生气。”
陆珩在她臀上轻拍了下：“替我求什么？”
沈钰刚想答求他身体康健早日恢复，便听着男人悠悠开口道：“宝德寺的送子观音不错，此刻应当香火正旺。”
男人笑的妩媚，沈钰怔楞的望着他的深眸，一不小心便跌入了进去，手指捏的紧，一副呆愣的模样。
陆珩抬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别走神，拜的时候诚心些，争取一年抱俩。”
沈钰脸颊蹭的一下便红了，虽说她那个时候结婚生子也算不上什么，但这具身体满打满算也才十五岁，会不会太早了些。
男人见她蹙中细长眉，又咬着嘴唇的模样，便知道她是当真在想这件事情了。
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傻的不行。
索性也没解释，捞着人过来吻了吻，沈钰还没反应过来时陆闻便已经松手放开了她。
沈钰迷糊的轻眨了眼，才想起来陆珩刚刚做了什么。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语气娇娇道：“九爷那我走了。”
陆珩：“早些回来。”
等沈钰推门出去时，关门的动作顿了顿。
陆珩以为她还有事，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接着便看见面前的少女，扬了唇角娇笑开口：“九爷，新岁快乐。”
仿若天光乍泄进来，映在她一人的身后，发丝都泛着金光。
陆珩轻勾了下唇。
淡淡开口：“新岁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