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手足无措的站在陆珩跟前，男人骨节分明的长勾着她腰间的一道海棠绣花腰带，手指解开后马面长裙便顺着腰间滑落下来。
方才红袖只是帮她脱了外衣，里面还有足足三层的衣物。
陆珩解了下裙后探了手去解她上身的小袄，如同剥开一层层莲花一般，满室的衣衫落了一地，还有几件搭在了陆珩的膝上。
跟前的女人只着了一身白兰中衣，手指缴在一处，耳根后一处粉红，低垂着眉眼看着足尖。
陆珩抬了眉去觑她的面色，在她腰间上掐了把，女人这才受惊似的掀了眸子对上他的视线。
“沐浴。”男人将身上的罗衫拿起来递给她，勾着唇道：“不对你做什么。”
说完后沈钰的面颊更是滚烫了，拿过衣衫放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后这才过来推着陆珩去沐浴。
好在男人在沐浴的时候未在做出什么事来，等沈钰收拾完自己出来陆珩还斜靠在床榻的一侧，一半的被衾掀开来。
陆珩墨发长倾下来，面容清瘦，但仍能看出男人的眉眼深邃，映着白净的面色如同一只妖孽般，直直的看着她，勾魂夺魄。
沈钰走到塌前的时候，端看了眼陆珩的眼神。
脑中冒出一个词来。
请君入瓮。
不对，陆珩这般应当算是请君上塌了。
沈钰落下幔帐，缓缓道：“九爷，我吹灯了？”
男人“嗯”了声，沈钰靠近烛台将烛火吹灭后这才摸索着着到了床榻上。
刚躺到里侧，一边的人便自然的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上。
沈钰当即屏了呼吸不敢再动。
被衾下的劲道勾着她的腰肢，往里揽了揽，沈钰能感受到自己的手已经抵到了男人的胸膛。
带着些微凉的寒意，似乎能够将她身上的燥热消减下来。
提醒吊胆了一会儿后，沈钰发现陆珩并未有什么动作，扛不住眼睛的疲惫，不知何时便深深的睡了过去。
浑噩之间似乎还能感受到胸口处的一片温柔，让她忍不住往陆珩的怀里又靠了靠。
翌日起身的时候，沈钰还晕着，听到身旁的响动吃力的掀了眼皮。
入目便是男人探手穿衣的背影，眼睫轻眨了下，不觉的伸手去扯了扯陆珩另外一边还未穿上的袖摆。
陆珩回头过来瞧她，语调慵懒：“醒了。”
沈钰只直直的看着他，眼里还氤氲着困意，似乎只是下意识的动作一般也没回应他。
男人俯下身来，在她耳垂后磨挲了下，低低开口道：“没醒便接着睡，我去书房处理事情。”
这会儿沈钰倒是听懂了几分，松开了手上的捏着的衣袖，缩进了被子当中。
整个脑袋埋在被衾之下，只露出额头和一双眼睛来，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
直到陆珩换完了衣裳起身坐上轮椅后，沈钰眼前的视线才模糊了起来。
......
“九爷。”长剑站在门外朝着他行礼。
早就恭候了多时。
几乎只睡了几个时辰的人如今还是精神正好，没有半分倦怠的样子。
陆珩的眸子在长剑身上的黑色锦衣上深看了眼。
长剑垂了眸子，微咳了两声，对着陆珩回禀道：“是夫人准备的新衣，早间的时候红袖送来的。”
担心陆珩多香，长剑又连忙补了句：“夫人体恤下人，长清和陆之也有。”
虽然他们平日并不缺衣衫，但柜中多是款式一样的黑衣，方便日常的行动，早上红袖特意送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怔楞。
这才听闻是夫人在云锦堂拿的新衣，府中的几个下人都有，因为平日见他们着的黑色便只取了黑色的衣衫。
陆珩挑了挑眉，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长剑将他推到书房后，长清已经在里面准备东西了，身上穿的衣衫同长剑一般，布料是云锦堂上好的料子，袖口绣着银线云纹，看起来不至于那般素净。
“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有年节穿新衣的习惯。”陆珩莫名说了句。
一旁的长剑还没反应过来，长清想起早间红袖说的话，笑着开口：“今年新年，府中多了一位主子，自然是要好好庆祝的，除旧迎新对吧九爷？”
陆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长剑和长清对视了眼，像是没听懂他话的意思。
“夫人那日在云锦阁拿了两匹布料回来，如今在库房贮存着，估摸着是云锦阁的工期满了，没能赶上。”
长清将手上的信件转角给陆珩，小心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接着开口道：“我见那是一匹白锦，不像是夫人喜爱的款式。”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陆珩怎么还听不出旁边人的意思。
面上没什么情绪的对着长清道：“库房有些时日没清点了。”
长清挑眉，与库房何关。
男人接着漫不经心道：“前年楚国太后送的那柄玉如意倒是许久没见光了，一并取出去送去。”
一旁的人勾了勾唇，对着陆珩拱手：“是。”
长清内心诽谤，方才还因为他们穿了新衣自己没有吃醋呢，这会儿知道夫人实则给他有准备，又不动声色的给了赏赐。
他出门时正好看见陆之脚步飞快的朝着这边过来，长清随手伸了过去，揪着人的衣领拉住他。
“大早上的瞎窜什么，别吵了九爷。”
陆之翻了眼睛，傲娇道：“我往常也是这般跑的，九爷也没怪罪我。”
长清扫了一眼陆之身上的新衣，居然是和他不同的款式的，半眯了眸子瞧他。
陆之宝贝般的拍了拍自己的袖子，神情得意：“你的衣裳上连朵绣花都没有。”
长清拎着他的衣领，动作轻松的将人在空中转了一圈，少年手脚扑腾着：“长清你以大欺小！”
长清：“你不是不喜欢夫人吗，穿夫人做的新衣作甚？”
陆之：“云锦堂的新衣我做什么不能穿，她花的都是九爷的银子。”
长清将人丢下来，拍了拍手，看了眼他开口：“去给九爷拜个年。”
少年站稳脚跟后整理了下衣领，拍了拍刚刚轻功沾上的灰尘，轻哼了声，随后朝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