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摆在厅中,宋北逸好整以暇的在此等候。
直到清颜出来,他才吩咐人上菜。
须臾,宋北逸发现她闷不作声,开口问道:“谁惹你不高兴了?”
清颜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不想说话。
宋北逸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才半个多时辰不见,她怎么突然变了脸?
他心慌不已,不知要如何哄她开心,盯着她看了半晌,心思一转,想到她喜欢做衣服,决定从这方面找突破口:“颜儿身上的这套衣服真是好看,颜色也特别衬你,是你自己画的图样吗?只是这领子有些高,晚上穿不太合时宜,白日里应更胜一筹。”
清颜听完他的话,气得要吐血,她咬牙切齿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大晚上穿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害的!”
“我?我做了什么?”宋北逸一头雾水。
清颜拨开衣领,指着脖子上的一处说道:“看看你做的好事,让我怎么见人,你不会穿上衣服就不认账了吧?”
宋北逸看到她白皙皮肤上,那处明显的红紫,微微一怔,不由得又想起那时的销魂蚀骨。她柔若无骨的身子,一碰便留下印记。事后,他见她浑身青紫,也后悔不已。
“是我孟浪了,我当时受那催情香所惑,没有控制住力道,弄痛你了吧。”
他这般一说,清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怕在这么明显的位置,被人看到了尴尬。”
宋北逸松了一口气:“放心,一会儿我找找活血化瘀的药膏,涂上后,马上就淡了。”
清颜半信半疑:“真有这么管用?”
“当然,那可是御赐之物。”宋北逸言之凿凿。
清颜没想到这药大有来头,犹豫道:“会不会有些大材小用了,这么好的东西你还是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吧。”
宋北逸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天底下任何东西都没有你珍贵。”
清颜心中一暖,原本懊恼的情绪,消散地无影无踪。
她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问他:“你怎么会中催情香,是在庄子里中的?”
宋北逸面色一沉,将事情通首至尾说与她听。
清颜全程听得目瞪口呆,良久才说道:“林舒娴疯了不成,竟对你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若不是顾念着两家的交情,我定不会轻易饶了她。”宋北逸握紧拳头。
“她这是由爱生痴了,之前针对我也是因为你,”清颜眨了眨眼,“谁让你这么招人了呢,让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你痴为你狂。”
宋北逸好笑道:“这也怪我?我想要招的只有你一人,为何你就不能为我痴狂呢?”
“你口味还真重,我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有痴狂之态。”清颜直言道。
宋北逸遗憾地叹息一声:“快吃饭吧,过会儿该凉了。”
清颜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卤牛肉放到他碗里:“奖励你的。”
“为何奖励?”宋北逸不解道。
“奖励你身中催情香,还能意志坚定,没有让那心怀不轨的林舒娴奸计得逞,是个好男人!”
宋北逸倍感惊喜,他本是顺心而为,没想到还能得到她的夸赞。
用完晚膳,宋北逸径直去了书房。
很快他又回到正房,将一个精致的瓷瓶递给清颜:“涂上它就不痛了。”
清颜大方地接过来。
宋北逸在她身旁坐下:“敢问娘子,为夫可以睡在这吗?”
清颜二话不说,伸手去推他:“休想用一瓶药就让我妥协。”
宋北逸顺势将她拥入怀中,用醉人的声音说道:“我保证跟以前一样规规矩矩的,没有你的允许绝不碰你,好不好?”
清颜脸贴着他的胸膛,被他说的心软了:“此话当真?”
宋北逸心中狂喜,斩钉截铁地说道:“比真金还真。”
“那,那好吧。”清颜思索了片刻,答应了。
宋北逸闻言,心潮澎湃,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清颜眉头一皱,拍着他的手说道:“痛,快松开。”
宋北逸吓得立即松开手,脱口而出道:“我为你涂药吧。”
清颜面色一黑,直起身来:“你还说你规矩,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宋北逸连忙解释。
清颜不理他,转身拿着药去了耳房。
“我真的没那个想法。”宋北逸看着她的背影,叹息道。他只是想让她快点好起来,不过,真让他为她涂药,他怕也不会淡定。
两人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连思远阁中侍奉的人都察觉到了。世子在世子妃面前,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世子妃对世子也更加亲昵了。
永昌伯府东院这几日却鸡犬不宁。
自从方承安将周姨娘送到庄子上后,孙氏当日便让人把方皓俊的东西收拾了,连人带东西一起送回了云烟阁。
方承安一看她这是来真的,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周姨娘不在,他宿在云烟阁也没意思。
加上清瑗时不时的在他跟前苦求,让他把周姨娘接回来,让他头痛不已。
还有俊哥儿,回到云烟阁后,正房伺候他的人没有跟来,便由之前的人回来服侍他,他那顽劣的性子也跟着回来了,而且还变本加厉。
不仅不读书习字了,还敢几次三番的不去学堂。
方承安舍不得打他,训斥他也无用,云烟阁被他造得乌烟瘴气。
此时,方承安才想起来,俊哥儿在正房时,被孙氏教导地乖巧懂事,她还带着他读书。他那时并未觉得有多难得,直到这会儿自己教养,才开始怀念俊哥儿在正房时候的样子。
他想要将俊哥儿送回去,又怕孙氏会不收,一时间焦头烂额。
方承安找了间茶楼,在外面待了大半日,晌午过后才回府。
刚进东院,便听见一个小厮的声音,“五少爷,您慢着点,小心脚下,千万别摔了。”
接着是俊哥儿的声音,“我盯了这鸟窝好久了,今日必须要把它端下来。”
方承安的火气又噌的一下起来了,他疾步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