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萍的脚步猛地躲住，好像歹徒真的很执着于把她带去河边淹死。
明明这个操作很麻烦，可歹徒两次都是这样的思路。
如果只是要杀她，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淹死她？
“怎么了？”
姜泉见她怔怔的，也止住了脚步。
“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你说的对，他两次都想把我带去水边，非常奇怪。”
苏萍想了好一会，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姜泉，你记不记得，去年周旺媳妇投湖自尽的事？”
“嗯。”
姜泉点了点头，还有点诧异为什么苏萍会提起她，正要询问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整个人猛地一震。
“你是说周福？”
苏萍点了点头，其实有些牵强，她和周福并没有任何利益冲突。但是结合歹徒两次执着于淹死她，苏萍又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
再从周福的角度分析的话，又好像很合理。
同样是和前嫂子在一起，周福声名狼藉，前程断送，成为村里人人喊打的人物。
而姜泉却前途坦荡，成了村里人见人夸的角色。
对比如此强烈，在周福看来，转折点就是他嫂子的自尽。他做出偏激的举动，好像是完全有动机的。
姜泉很快也想通了这一点，除此之外，他还想起好几次在路上遇到周福时，对方阴阳怪气的那些话。
言语中好像姜泉和苏萍迟早要掰，到时候他的今天就是姜泉的明天。
姜泉当时以为周福是推己及人，以为自己也会像他一样始乱终弃。姜泉内心坚定，问心无愧，自然懒得搭理他。
没想到这人这话背后的深意居然是包藏祸心。
“我早该警觉的。”姜泉有些愧疚，又有些恼恨。
“我先送你回去，我去周福家看看。”
苏萍摇头：“一起去。”
——
周福一脸胡子拉碴，双目赤红躺在床上，发着烧，脑子稀里糊涂的。
左腿上的刀伤狰狞可怕，然而，周福却不敢去找郎中，昨晚苏萍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召集一大堆村民到处找歹徒。
若是找了郎中，对方一看是刀伤，立马就露馅了。
周福在半山腰胡乱抓了些据说有止血作用的草，忍着痛往腿上一敷，草草了事。
他心里油煎一般，一会后悔自己听了谷润娇的鬼话去行凶，一会又恨苏萍毒辣。
那一刀捅在大腿上，周福差点当场晕了过去。
正煎熬着，偏偏谷润娇还要撞上来，一番阴阳怪气。
“周福，你怎么……苏萍一个女人，你都降服不了吗？”
谷润娇对周福无比失望，原本寄予厚望的人，结果战斗力这么弱，苏萍毫发无伤不说，他自己反而伤得这么重！
真的是个废物！
“瞧着挺结实的，怎么这么虚啊？”
周福气得操起旁边的板凳就朝谷润娇砸了过去。
“谷润娇，你还有脸说这话！”他撕心裂肺地吼着，都破音了。
谷润娇尖叫连连，赶紧往旁边躲去，躲过了凳子的直面攻击，板凳堪堪砸在她旁边的柜子上。
她刚松一口气，那板凳又在从柜角一弹，哐当一声，撞在了谷润娇的脚上。
“啊！好痛！”
谷润娇痛得大叫出声，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你干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还有脸问为什么？”
“我怎么害你了？你自己不中用。”
这话又刺痛了周福，他又找手边的攻击物品。
谷润娇吓得直抱头，赶紧往外跑去。
“行了，行了！我走行了吧？”
“站住！”周福声音粗噶，语气阴森森的，“谷润娇，你去给我弄点止血的东西来。”
“我去哪弄啊？”
“我管你从哪弄，我限你今天给我弄过来！还有止痛的药！”
谷润娇哪里会搭理他。
“我找不到，你自己想办法吧。”
然后，想也不想，继续往外跑。
“站住！谷润娇！你要是敢走，我现在就去派出所自首！”
谷润娇给了他一个“你有病吗”的眼神，不屑道：“随你便！”
周福阴笑一声，“我到时候就和警察说，是你谷润娇唆使我去杀苏萍的。”
谷润娇吓了一大跳，赶紧关上了门。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了这种话……”
“没说吗？”周福冷冷地瞪着她，“你说没说，自己心里有数！”
谷润娇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她咬着唇道：“你……警察才不会信你的话的！再说了，就算我真的说了两句，那也不算犯罪。”
周福耸了耸肩，一脸的胸有成竹：“那你可以赌。”
俩人僵持了好一会，谷润娇败下阵来，咬着牙道：“我给你去山上找点止血草来，行了吧？”
周福死死地盯着她，“还有止痛药！你最好祈祷我的腿没事，不然，谷润娇，我不会放过你的！”
谷润娇崩溃地摇头，“周福，你疯了吗？又不是我捅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苏……”
“我只找你！”周福恶狠狠地看着她。
这一次的事让周福深刻地认识到，他这辈子完蛋了！他怨天怨地，最怨的却是谷润娇。
昨天回来后，他娘告诉他，他之前单位的同事说有个紧急任务找他顶一下，结果半天没等到他回来，就离开了。
那同事走得并不久，要搁平时大概率能追上，可是他当时伤到腿，哪还顾得上。
原来能有个机会的，现在彻底没了。
“谷润娇，我告诉你，我只找你！”
周福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话，仿佛来自地狱中的恶鬼一般。
“谷润娇，我的腿这次要是废了，你准备好赔给我！”
谷润娇这次是真的害怕了，她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往后退了又退。
“你别发疯行吗？我……我就算赔给你，你……你也用不上……”
“对！”
周福无比沮丧，他这辈子都没指望了，没工作，没媳妇，没指望。
他狠狠地盯着谷润娇。
“你们谷家的女人不是说挺能生吗？”周福的眼睛里突然迸射出奇异的光来。
“那就赔我一个娃吧。”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