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什么姜泉？”医生一阵无语，“你这个女同志怎么回事，病人是谁都没搞清楚就在这等？还一等就是这么大半天？”
苏萍整个人都惊呆了，怎么会出这种事？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萍。”
回头一看，正是姜泉。
姜泉站在走廊上，除了穿着医院病服之外，看不出明显的外伤，没有看到任何包扎的地方。
“姜泉。”
苏萍快步跑了过去，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发现他左手扶着墙，似乎伤到腿了。
“你怎么样了？伤到哪了？”
姜泉：“摔了一跤，左腿有点疼，医生说没伤到骨头，住两天院就好了。”
苏萍松了一口气，这和之前她以为的要轻多了。之前陈校长和周老师说的，苏萍还以为姜泉伤得非常重。
之前强撑着倒没觉得，现在一口气松下来，苏萍只觉得眼泪像开了闸一般，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我没事，你别哭。”姜泉有些手足无措地替她擦眼泪，“我真的没事，你看……”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没事，姜泉还想强撑着往前走两步，把苏萍吓得不轻，赶紧扶住他的胳膊。
“别乱来。进去休息吧。”
姜泉点了点头，由苏萍搀着往病房走。
“你怎么在那等着？”
这个问题苏萍自己都回答不上来，她努力想了想，总算想出了些眉目。
苏萍赶来医院的时候周老师已经在了，周老师说姜泉在抢救室里面，苏萍自然没有怀疑，就在那等着。
谁知道竟然搞错了？
是一场乌龙，还是别有用心？
想到刚刚从静明制衣厂抢下的那笔校服订单，苏萍心里有一个很大胆的猜想。
然而，她又想到刚才周老师的女儿陈大芳的模样，包成那个样子，她又不确定了。
扶着姜泉在床上坐下，又替他倒了杯水，苏萍这才问道：“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姜泉道：“我和周老师的姐姐，还有她两个女儿来县里。路上有一辆三轮车突然失控，差点撞到陈大芳，我拉了她一把，她还是被车刮了一下，摔在地上。”
“陈大芳伤得重吗？”苏萍皱了皱眉，问道。
当时发生得太快，姜泉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拉了陈大芳一眼，其实他也不太确定究竟伤得重不重。
但是有一点基本是可以确定的。
“应该伤得比我重。”
“哦。这样。”
苏萍心里对周老师的怀疑消散了大半。
周老师虽然有些不折手段，但总不至于对亲生骨肉下手吧？
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和乌龙。
——
从除夕到如今，谷润娇几乎没有哪天不是以泪洗面的。
她左等右等，还是没有等到姜建良来送年礼。
谷润娇忍无可忍，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找上了姜建良。
“你是什么意思？姜建良！”谷润娇用手在他身上一阵猛捶，“你信不信我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扬起手就要往姜建良脸上招呼。
姜建良仓促躲开，捉着她的手道：“润娇，真不能怪我……”
“不怪你，难道还能怪我？”谷润娇气得直哆嗦。
姜建良没说话，只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谷润娇立马想起她哥和她姐的糟心事，面露尴尬，随即又板着脸道：“那又怎么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而且，我大哥大姐是被苏家使计陷害的！姜建良，你不要找借口。”
姜建良有些头疼，“我真的没找借口，我一直在跟我娘说，除夕那天我娘本来都同意了，后来是姜泉那个混蛋，非得说你们家的不是，我爹娘就都不同意了。”
谷润娇像被人迎头打了一棍一般。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对天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谷润娇的眼泪稀里哗啦往外冒，“姜……姜泉为什么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握住姜建良胳膊的手猛地缩紧，隔着厚厚的冬衣，姜建良都觉得肉疼。
他赶紧挣脱开，道：“还能为什么？姜泉就是个混蛋！”
“不！不是！”谷润娇捂着嘴道：“是苏萍！肯定是苏萍让他来阻止的！都是苏萍害我！”
——
周福缩着脖子在路上走着。
自从他对他嫂子始乱终弃，他嫂子投湖自尽后，周福几乎成了村里人人喊打的角色。前途尽毁，穷困潦倒，他娘气得一病不起。
如今正处在春节期间，村里村外热闹非凡，然而这热闹却与周福没有任何关系。
他走在路上遇到乡亲，对方看清楚是他，无论男女老幼，都会跑着躲开三米远，仿佛他是什么瘟疫一般。
然而，今天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那人却没有躲，反而朝他走了过来。
谷润娇朝周福笑了笑：“新年好啊。”
周福有些意外，视线在谷润娇身上转悠了一圈，这才点了点头：“新年好。”
谷润娇没急着走，和周福闲聊起来，“周福，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后悔？”
周福脸一沉，转身就走，却被谷润娇拦住了。
“周福，你别生气。我是说，其实大家这样对你挺不公平的。”
周福脚步微顿，看向她，“嗯？”
“你嫂子自己想不开，怎么赖你呢？”谷润娇道。
这话几乎是说在了周福的心坎上，他有些感动地看向谷润娇。
谷润娇也看着他：“怪就怪，你没有一个做大队长的二伯。这事要是搁姜泉身上，绝对不会遭这些罪。”
周福：“太对了！”
谷润娇又道：“其实，只差一点了，你没听说吗？姜泉原本是要和苏萍退亲的，苏萍也想不开，不过及时救回来了。”
周福眼皮一抬，这事其实他也觉得挺遗憾的，差一点，姜泉就和他一样，要遭受他遭过的那些罪了。
“是啊。”周福一脸遗憾道。
谷润娇眼底有火苗疯狂闪动，“如果，苏萍死了呢？”
周福一愣，心里有些动摇，“可这生死是由阎王爷把控，再说了，她现在死了，也怪不到姜泉头上吧？”
谷润娇：“事在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