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有一丢丢晕，苏萍下意识地捂住口鼻。
冷静下来后，她又觉得自己想岔了，鼻端闻到的异味好像是类似于煤气。
煤气中毒？
苏萍扫了一眼房里的炉火，飞奔到窗前把窗户全部打开，眼角的余光瞥见隔壁房间窗户紧闭，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味道好像不是从她这个房间的炉子发出来的，刚才隐约听周老师提了一句，隔壁有两位老人家在睡觉。
苏萍吓了一跳，赶紧去隔壁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门也推不开。
苏萍跑下了楼，看到陈校长赶紧喊道：“陈校长，您赶紧上来一下。”
陈校长正在和静明制衣厂的崔厂长和傅月兰两口子说话，被苏萍吓了一跳，赶紧往楼上走，“怎么了？”
傅月兰盯着苏萍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随即移开了视线。
苏萍：“楼上是不是有人在睡觉？我闻到异味了，担心发生煤气中毒。”
“什么？”
陈校长大惊失色，狂奔上了楼，拍着门大喊，“爸！妈！救命啊！快来人啊！”
门打不开，苏萍和陈校长合力把门撞开，只见门口躺了一个老人，床上还躺着另一个，都已经昏过去了。
“爸！妈！”
底下的人听到动静纷纷上楼来了，惊慌失措地大叫着。
“怎么回事？”
“好像是煤气中毒了！”
“快！送医院！”
两位老人被抬去了医院，万幸送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苏萍也吸了点煤气，她觉得没什么大事，陈校长和周老师两口子非得让她也住院检查。
陈校长一脸感激，“苏萍同志，这次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爹娘……”
他有些说不下去，哽咽了一声。
周老师替他拍了拍背，扭头看向苏萍，“苏萍同志，你救了我公公婆婆的命，以后有什么用得着我和陈校长的地方，尽管开口。”
医生说苏萍的一个什么指标有点低，建议她打吊针。陈校长两口子愈发愧疚了。
“实在是对不住，本来想让你去楼上休息，结果……”周老师擦了擦眼角，“不过，幸好你在楼上，你又细心，要不然……我和老陈要哭死了。”
“我真没什么事。”
苏萍都怀疑医生是不是看错了，她现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
“陈校长，周老师，你们去休息吧。”
傅月兰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苏萍，又看了看抹着眼泪的周老师，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
苏萍看了一眼吊瓶里的药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下一秒，病房的门被敲响，随即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张老。
张老看着苏萍，皱眉道：“苏萍？我刚才在住院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我还以为是同名，没想到真是你啊。”
“张老。”苏萍朝他笑了一下。
张老：“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萍立马道：“我觉得好得很，张老，你能不能和他们说说，不用打吊针了，让我出院？”
张老瞥了她一眼，“医生让你打吊针肯定是有要打的理由的，遵医嘱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张老还是决定去看看苏萍的病历。
“你先歇着，我去看看你的化验单。”
苏萍朝她笑笑，“谢谢张老。”
没过多久，又有人推门而入，苏萍以为是张老回来了，笑着抬起头正要说话，却见来人居然是林文州。
“林团长，您怎么来了？”
林文州站在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见她面色红润，看不出有难受的迹象，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听说你住院了，顺路过来瞧瞧。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萍点了点头，“谢谢领导。我没什么事。”
随即又愣了一下，“您是听谁说的？”
林文州：“傅月兰说的。”
傅月兰描述得很夸张，林文州还以为苏萍病情很严重，着急忙慌就跑来了。
“她啊。”苏萍皱了皱眉，没有再多问。
来得太急，林文州空着手，连水果都没买半个，现在只觉得失礼。
“你先休息。”
林文州转身出了门，走了两步，迎面遇见了张老。
俩人寒暄了几句，林文州想了想，指着苏萍的病房方向道：“对了，张医生，我有个朋友在这住院，请您多关照。”
张老有些惊讶，扶了扶眼镜道，“你是说苏萍？”
“对。”
“巧了。我正要去关照她呢。”张老笑了笑。
“您认识她？”
林文州有些诧异，倒是没想到他和苏萍有这么多共同认识的人。之前的傅月兰两口子已经让他挺吃惊的了，现在张医生她居然也认识。
“认识啊。你怎么会认识她？”张老问完又恍然大悟，“哦，对了。你们都是文工团的，她是你的下属。”
俩人又闲扯了几句，张老推门进了病房。
林文州走了两步，又想到应该问问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折返回到病房外，刚推开门，却听到里头苏萍在问张老。
“对了，张老。有个事要咨询您一下。上回我吃的那些药，是不是会影响生育？”
张老的手顿了一下，“这事其实也说不好，有几味药确实伤身，但是应该也不至于……怎么，出了什么……状况？”
苏萍：“给我下药的那家人说，我吃了那药以后不能生孩子了。”
门口的林文州手一顿，关上门退了出去。
他大步往前走，跑出医院后又停顿下来，皱着眉，脸上满是茫然。
——
姜泉从党校进修回来，顺便在城里买了些年礼。东西挂在自行车前头，红彤彤的，格外打眼。
刚到村口，便有乡亲们围了上来。
“姜泉啊，这是去城里买东西了？”
“买这么多啊？是孝敬未来岳父岳母的？”
“姜泉啊，你还买这些做什么哟？你没听说呢，今天早上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姜泉皱了皱眉，“什么事？”
“哎呀，大伙都在传，苏萍吃那药吃坏了身子，以后不能生孩子了！”
“这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谁还会娶哦。幸亏知道得早，姜泉啊，这门亲事赶紧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