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泉盯着苏萍，眼底似乎带着一丢丢遗憾。
他慢慢垂下头，越凑越近，直到俩人呼吸相闻才停下。
“我……”
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姜泉，你在吗？”
听声音，来人是花美美的便宜丈夫肖明达。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他。
肖明达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一脸喜气洋洋，喜悦中带着一丢丢受宠若惊，像是被几百万砸中了一般。
“姜泉同志。”
“有事？”姜泉的语气分外清冷。
肖明达进了屋，后知后觉地发现姜泉面上带着红晕，苏萍的神色也有些不正常。
他立马心领神会，压低声音，用只有他和姜泉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姜泉同志，打扰到你们了？抱歉啊。”
肖明达嘴上说着抱歉，心里却颇为不屑。苏萍就算了，姜泉这也太饥渴了吧！天还没黑呢，就搞起来了？他对象这副尊荣，他也下得去嘴？啧啧啧！
不过嘴上自然不能这么说。有求于人家，自然得捧着。
“姜泉，你对象挺勤快的啊。比我家那……”
“有事？”姜泉的声音更冷了几分，甚至还打断了他的话。
肖明达讪讪一笑，心里却骂骂咧咧，急成这样？至于吗？他不过寒暄气几句，姜泉这都等不了？
“有事。”
对方既然这么急不可耐，肖明达自然不敢耽搁，他赶紧点头。
“嗯。”
然后，肖明达又朝一旁的苏萍道：“苏萍同志，我灶上煲着汤，你能不能帮我去瞧瞧？”
苏萍其实不大想去帮他看，他媳妇是花美美，苏萍实在不想和他多来往。
不过，苏萍心里有数，肖明达这明显是想支开她，要单独和姜泉说什么。
见苏萍没动，肖明达又道：“美美去她哥哥那串门去了，要很晚才能回来。”
苏萍这才点了头。
她给姜泉和肖明达倒了杯水，这才走了出去。
苏萍放杯子的时候，肖明达不经意间一抬眼，刚好看到苏萍在对面。脑子里突然就浮现花美美的声音。
——“和苏萍比呢？”
尽管肖明达多次抗议，花美美却像是着了魔一般，我行我素。
每次花美美提起，肖明达都觉得倒胃口，兴致全无。但是今天，他突然觉得，倒也不至于。
他已经成了亲，不是没开荤的毛头小子了，自然知道其中的滋味。苏萍这身材瞧着不好看，带出去丢面子。但是关了灯，这手感……啧啧啧……
怪不得姜泉这么急不可耐呢，肖明达突然有点理解姜泉了。
好半天没等到肖明达的声音，姜泉抬头看他，却见肖明达目不转睛盯着苏萍的背影。
姜泉黑着脸，猛地站起身来，将肖明达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我还有事，你走吧。”姜泉满面寒霜，眼底一片冰凉。
“啊？”
肖明达回过神来，立马道：“我长话短说，耽误不了你多久的。”
说着，他赶紧将袋子递了过去，“姜泉同志，你不想调去县里，拒绝集训。虽然是出于个人考虑，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姜泉知道他的意思，他们粮站的集训名额就一个，肖明达的评估分只比他低一点，他如果不去，这个名额就会给到肖明达。
“没有。”
姜泉面无表情地摇头。
如果说之前还有那么一丢丢可能拒绝，刚才肖明达那一眼已经把这一丢丢可能断送了。
“我准备接受了。”
“什么？”
肖明达脸色大变，“我……你不是拒绝了吗？”
姜泉：“没有。我一直在考虑，现在考虑好了。”
肖明达如丧考妣，都快哭了。
“我怎么跟美美交代啊？我已经和她说了我要调去县里了，她都去我大舅子那报喜了。”
——
苏萍在肖明达的灶上看了两眼，突然听到走廊有动静，一抬头却见花美美哼着歌，脚步轻盈，像只花蝴蝶一般过来了。
苏萍暗骂道声肖明达真是个坑货，赶紧往旁边挪开。然而，花美美已经看到她了。她飞奔过来，一把拽住苏萍。
“苏萍！你翻我家灶做什么？不会是在偷东西吃吧？”
她嗓门很大，把走廊上众人的视线都给吸引过来了。
苏萍翻了个白眼，“你别被害妄想症行吗？是肖明达让我来帮他看灶上的汤。”
花美美冷哼，“他不在，当然就由着你随便乱说啦！这么熟练，怕是个惯偷吧！”
说话间姜泉和肖明达已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苏萍没好气道：“他不是在这吗？你是没长眼睛，还是连自己对象都不认得？”
花美美咬了咬唇，恨恨地瞪着苏萍，“苏萍，你……”
肖明达赶紧跑了过来，制止了花美美。
“行了。你快别说了！确实是我刚才有事，这才请苏萍同志帮我盯着灶上的汤。”
花美美面上有些挂不住，嘟囔道：“你干嘛去了？煲个汤也闲不住？你找谁帮忙不好，非得找她？”
其实依照花美美之前的脾气，肯定要朝肖明达大吼大叫发泄的。不过，肖明达最近太争气了，居然升去县粮食局了！以后前途无量啊。
姜泉长得好又怎么样？论能力论前途，还是肖明达更胜一筹！
肖明达这么给她长脸，花美美自然要给他点好脸色。
肖明达却没领情，皱着眉道：“美美，不能这么说话！行了，你快进屋去吧。”
花美美撇撇嘴，到底还是给了他这个前途无量的对象一个面子，抬脚往屋里走去。
“等等。”
一直沉默的姜泉开了口，“肖明达，她给苏萍道歉了吗？”
肖明达愣了一下，有些为难。要是平常，他肯定要让花美美道歉的，不过，他升职的事泡汤了，还不知道怎么和花美美交代呢。
于是，肖明达一脸歉意地看向苏萍，“苏萍同志，对不起啊，我代花美美向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苏萍抬眼：“她本人没长嘴吗？要你来道歉？”
肖明达皱了皱眉，只能硬着头皮道：“美美，要不你和苏萍道个歉？”
出乎肖明达的意料之外，花美美倒是一反常态应下了。
“行吧。道歉就道歉，又不会少块肉。”
花美美走到苏萍面前，一脸老神在在的。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行了吧？”
不等苏萍回应，花美美又扬起下巴，一脸得意。
“我今天心情怪好的，这汤你想喝就喝吧，沾沾喜气。我们家肖明达马上要升到县粮食局了，哈哈。”
花美美越说越得意，“算命的说了，我啊，旺夫。这不，才嫁过来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