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位大娘的带领下,常老太母子顺利到达苏家门外。
苏家只有挺着大肚子的大嫂谷润梅在家,其他人都去隔壁村吃席了。
“润梅啊,有人找!”大娘扬声道。
谷润梅挺着大肚子出来,见到门口的常老太母子后愣了一下。
“你们是?”
大娘拉着谷润梅往旁边挪了一下,道:“刚才在村口,这俩母子向我打听你们家苏萍。”
谷润梅愈发困惑:“找苏萍的?”
大娘:“他们带着东西用红布包着,估计是来提亲的。”
谷润梅一听,心里一喜,居然是来提亲的?可算是能把那个讨人嫌的小姑子给送走了!
只可惜来得不巧,赵红霞那个老虔婆不在家,今晚上都不一定能赶回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来得挺巧的。赵红霞如果在,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毕竟当初姜建良那么好的条件,苏家人还铁了心要离婚呢。
“快!快进来坐!”
谷润梅热情地给俩人倒了水。
常老太左右看了看,问道:“苏萍不在家?”
谷润梅:“她去镇上上班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替你转告她。”
去镇上上班?常老太母子对视了一眼,愈发觉得苏萍是个香饽饽。
常老太:“也好。我这人说话向来直,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之前在黑市认识了苏萍,我和我儿子都觉得她这个人品性不错,是个能持家的。”
说到这,常老太顿了一下,抬眼去看谷润梅的神情。见对方一脸喜悦,心中也有了底,便继续道:“如果苏萍和你们都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商量个时间正式来下聘?”
谷润梅笑逐颜开:“等我婆婆回来后,我一定转告她。”
一番交流后,双方都很非常愉快。
知道苏萍她娘今天大概率回不来,常老太也没有久留,喝了两杯茶就起身告辞了。
双方又是一番套,常老太眼珠子一转,把包着红布的东西递了过去:“一点心意。”
谷润梅自然知道,这种用红布包着的东西肯定不是“一点心意”这么简单,是不能随意接的。
但是,谷润梅做梦都想把小姑子给踹出去,自然要想方设法推一把。
“气了。”谷润娇伸手接过了红布。
常老太母子笑盈盈地出了门。一抬头,好家伙,外头站了好些人。
见他们母子出来,之前带路的那位大娘迎了上来,视线在常老太母子二人的手中转悠了一圈,发现那块红布不见了后,大娘一脸兴奋。
“这事成了?”
常老太笑道:“也没什么成不成事的,就是一点心意。”
众人心领神会,等这母子二人走远,众人一脸激动地讨论起来。
“哇,这个苏萍可以哦,昨天说去外头找对象,今天对象就上门了!”
“这说不定是早就好上了,你们没听说吗?苏萍在镇上找了份工,指不定就是人家介绍的呢!”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村里人都传遍了——
苏萍找了个城里的对象,那对象厉害得很,给苏萍介绍了一份城里的好工作呢!
听者羡慕,闻者嫉妒。
谷润娇在家里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饭都没吃,在家里摔摔打打后,便横冲直撞要去苏家找她姐问清楚,被她娘李玉娥冷着脸拽了回来。
“你气什么?姜建良那条件,不比城里人差。至于城里的工作嘛,那就更没什么好气的了,姜建良他姐夫是镇上一个工厂的厂长,你要嫁过去了,想要份城里的工作,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到时候,想办法把你哥也安排进去。”
谷润娇被说得有几分心动,随即又跺了跺脚,“可他还没来下聘呢!”
李玉娥白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急了?”
谷润娇:“娘……”
李玉娥:“行了。我打听过了,姜家那边确实是有事耽搁了。”
***
文工团会议室,气氛凝固。
苏萍是真没想到罗媛媛和刘文静能闹到这个地步,演员在演出台上动起手来,这怕是开创了先河了。
王姐果然忍无可忍,直接宣布了处置方案。
“刘文静停职反省半个月。”
“罗媛媛停职反省三个月。”
刘文静原本还有意见,听到罗媛媛的处置方案后便噤了声。
罗媛媛双眼红肿,冷着脸笑了一声:“不就是想给花美美腾位置吗?”
王姐都被她气笑了:“你说的什么胡话!花美美禁演半个月,一天都不会少。这和处置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以为团里除了你们俩,没人能演女一号了?”
罗媛媛不屑:“那还有谁?苏萍?呵!还是王姐你想顶着一张老脸自己上去演?”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罗媛媛。
王姐咆哮:“罗媛媛,你是不是疯了!”
罗媛媛没搭理她,站起身来,径直走向苏萍,咬着牙道:“苏萍!”
苏萍坐在内侧,外边是李春云。罗媛媛瞪了李春云一眼,“你,起开!”
李春云没动,甚至还怯怯地往前挪了挪。
罗媛媛轻嗤一声:“哟,今天吃了豹子胆了?起开!”
“你……你要干什么?”李春云的声音都在抖。
苏萍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走开。
李春云压低声音道:“她那眼神怪吓人的。你……”
苏萍:“没事,我可不怕她。她那小胳膊小腿的,能打得过我?”
李春云:“……”
苏萍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罗媛媛大概是听到了,面上一阵扭曲。
“苏萍,你很得意是吧?用你那蹩脚的表演,接连抢了两次女一号花环,你知道女一号的排练有多辛苦吗?你不觉得自己可耻吗?”
苏萍不疾不徐地看着她:“大家上了台各凭本事,你靠你的基本功和排练积累,我靠我豁得出去的心态和缝纫技巧。我尽我的力量完成了表演,没偷没抢的,我为什么要觉得自己可耻?”
罗媛媛气得直咬牙:“你……你可真够厚脸皮的。”
“你才发现?”苏萍耸了耸肩:“其实我最开始也就是想厚着脸皮赚个串费,最后为什么变成这样,你我心知肚明。你有时间怪这怪那,倒不如怪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