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萍有些犹豫，其实她是想去找张小莲的，看看有没有办法直接拿下文工团服装管理一职。
之前苏萍因为有黑市揽活的后路，所以，对于文工团服装管理一职并没有那种非拿下不可的迫切感。而如今，黑市刚被警察一窝端了，最近这几个月怕是都不敢顶风作案。
没了后路，就得拼一把了。
这些苏萍都想得很清楚了，不过，姜泉刚才帮了她一把，苏萍也不好一口回绝他。
苏萍：“有事？”
姜泉：“嗯。”
苏萍：“很急吗？”
姜泉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苏萍：“大概要多久？”
“应该很快。”
姜泉琢磨着，就带她去王姐面前露个面，其他的以后慢慢谈就是。
苏萍迟疑了一会，便点了头：“好吧。”
姜泉看得出来，苏萍答应得很勉强。他其实也理解，苏萍刚刚受了惊吓，好不容易从局子里出来，肯定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的。只是，文工团那个服装管理的职位实在是难得，尤其是现在黑市又被一窝端了。
姜泉道：“我会尽快的。”
“行吧。”
苏萍麻利地上了他的自行车后座：“那快走吧。”
无论是语气还是神色，都带着明显的急切，姜泉心里突然一软。其实，苏萍也不是非到场不可吧，只要他坚持，王姐应该还是会给他这个面子的。
姜泉：“如果你今天不想去，改天也行。”
苏萍：“没事，走吧。”
还姜泉一个人情也是应该的，从粮站出来后，她再去找张小莲就是。
“好。”
姜泉骑得很快，原本十分钟的车程，他这次只花了六分钟。
进了粮站后，姜泉去旁边的车棚里放自行车，苏萍在外头等着。
苏萍四处看了一眼，在看向某个方向时，视线猛地顿住。
她看到了那位文工团一枝花——花美美。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苏萍一眼就认出来，花美美身上穿着的表演服，正是她昨天下午赶工的那件。为了这件表演服，姜泉甚至不惜冒着大雨过来取，带走的时候，那表演服更是被他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珍之重之。
而如今，那件被姜泉当宝贝供着的表演服，正穿在花美美身上。
苏萍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姜泉锁好了车，朝苏萍走来：“可以了，走吧。”
苏萍却没了任何兴致。男人靠不住，还是得搞事业。
“姜泉，我有点累了，要不改天吧。”
姜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你是要回去吗？要不我送……”
话音戛然而止，姜泉想起来，王姐还在等着他，他还得去王姐那边争取文工团的服装管理职位。
几乎是同一时间，不远处，花美美看到了姜泉，立马笑着朝他挥手：“姜泉同志。”
姜泉循声往那边看了一眼，眉头轻皱。
苏萍听出来了，姜泉刚才似乎是想说送她回去，然而，那位花美美出现后，他就住了嘴，绝口不提送她回去的事。
苏萍自嘲地笑了一下：“那我走了。”
姜泉嘴角动了动，最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
苏萍转身离开，动作极快。然而，眼角的余光还是捕捉到了姜泉和花美美脚步匆匆，相向而行，直到相遇，俩人才停下脚步。
花美美纤细的腰肢轻晃着，身上那件表演服尤为刺眼。
***
王姐等了好半天都没见姜泉的人影，好几次想离开，都被花美美拦住了。
“姜泉同志说，让你务必等他来。”
王姐白了花美美一眼，“姜泉的话，在你这堪比圣旨啊。”
花美美笑了笑：“王姐，说什么呢？什么圣旨不圣旨的，你说的话才是圣旨。”
王姐：“少来。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
花美美：“知道您就给个面子，再等等嘛。”
“行吧。”
王姐又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会室外头才有了点动静。房门打开，姜泉和周阳新抬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花瓶进来了。
王姐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大花瓶是上次姜泉去县里参加比赛的奖品。
姜泉：“王姐，上次听您说，姐夫很喜欢这个花瓶。”
上次的比赛，王姐的丈夫也参加了比赛，然而颗粒无收，连个安慰奖都没捞到。
王姐吞了吞口水，瞄了一眼花瓶：“这是……给我的？”
姜泉：“嗯。”
王姐瞪大眼睛：“你可真舍得啊。”
花瓶不花瓶的暂且不说，姜泉推荐的那个裁缝应该和他关系匪浅。
王姐：“姜泉啊，你推荐的那个裁缝究竟是你什么人啊？能让你把这个花瓶都搬出来。上次我们家那位说跟你买，你都不卖他。”
姜泉还没开口，他身后的周阳新却是哈哈一笑：“还能是谁，他对象呗。”
王姐震惊：“什么？真的假的？”
周阳新：“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姜泉。”
大约是这句谎言最近说了太多次了，姜泉发觉自己毫不心虚，甚至还有几分驾轻就熟。
姜泉点了点头，“嗯。我对象。”
“姜泉，你谈对象了啊？恭喜恭喜啊！”王姐笑着道。
姜泉：“谢谢。”
王姐：“女方是什么人哪？”
姜泉笑了一下：“不就是我推荐给您的裁缝？”
王姐一愣，“哦，对。你瞧我问的什么问题。哎，你怎么没把人带过来啊？”
姜泉：“她有点事。”
王姐点头：“哦。那行，改天你把人直接带到我们文工团来就行。”
这话算是把服装管理一职的人选敲定了。
姜泉：“王姐，太谢谢您了。”
“气什么。姜泉啊，你该早和我说那裁缝是你对象啊，省得说这些有的没的。”
姜泉：“嗯。知道了。”
王姐笑了笑，视线不经意间扫向花美美，她动作微微一僵，面上立马露出同情之色。
花美美刚才替姜泉推荐的那位裁缝卖命吆喝，如今知道那裁缝是姜泉的对象，不知道现在作何感想……
“啥？啥对……对象？你对象？”
花美美怔怔的，脸上的表情仿佛吃了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