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美美张着嘴，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好半天她才跺了跺脚，压低声音道：“王姐，你……你好歹给我点面子。”
王姐皱眉：“什么？我们在讨论两个裁缝的手艺好不好，和你的面子有什么关系。”
“我……我……”
原本是没有关系的，可是她刚才穿上之后，王姐说的那句话，仿佛是因为她试穿了衣服，才导致姜泉这边的裁缝输了。
花美美脸上烫得厉害，始终保持着背对着姜泉的姿势，她实在不敢看去看姜泉的脸了。
姜泉黑着脸，无比后悔，刚才就该果断拦下不让花美美试的。现在好了，原本五五开的机会，愣是被这个花美美一穿，作成了三七开。
“王姐。”姜泉试图找补，好半天才道：“可能这衣服不适合花美美同志穿，换个人也许……”
“这不是重点。”
王姐摇头道：“我实话实说，我个人还是会偏向另外一个裁缝。姜泉同志，下次有机会……”
姜泉适时地提醒道：“王姐，您前几天已经答应我了。要不，下次机会留给那位裁缝？”
王姐有些尴尬，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吧，你把那个裁缝朋友带过来，我们见了面再好好聊聊，这样行不行？”
***
姜泉连水都没顾得上喝，骑着自行车便往黑市赶。然而，到了目的地，看到空荡荡的黑市顿时傻了眼。
往日热闹的黑市，如今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姜泉心里猛地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来。旁边有人路过，见姜泉怔怔的，立马上来搭话。
“同志，你是来逛黑市的？”
姜泉愣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同志，赶紧回去吧，刚刚派出所来了人，把黑市这些投机倒把的人都抓走了。”
姜泉瞪大眼睛，生生往后退了两步：“什么？”
“这黑市啊，恐怕这段时间都没人敢搞咯！”
***
苏萍在派出所被几位警官苦口婆心地教育了一番，鉴于她认错态度端正，行为也算是情有可原，最后的从轻处置，并且可以二选一。
选择一罚款三块钱，选择二，静默反省一个小时，然后写一篇深刻而有内涵并且不少于两千字的检讨。
这有什么好说的，三块钱多难赚啊，苏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一个小时的静默时间里，苏萍也没闲着，之前的裁剪的活还没干完，正好接着干。
那位女警官眼睛都看直了，没见过这么淡定的，这个苏萍，居然在审讯室裁起了衣服。
“你这么喜欢做衣服？”
苏萍：“不是喜欢，是要努力赚钱。离了婚的女人，不努力赚钱可怎么活。”
一句话又赚了女警官一波同情，她颇为动容地看着苏萍，道：“一会检讨好好写，写完就可以走了。”
苏萍：“我不会写呢。”
女警官：“没事。我一会给你找个范本。”
苏萍：“太谢谢您了警察同志！”
有了范本，检讨写起来就简单多了，苏萍拿着笔刷刷刷地写着，女警官突然走了进来。
“可以了。你走吧。”
苏萍一脸震惊：“我还没写完呢。”
“嗯。不用写了，有人帮你交了罚款。”
苏萍一脸诧异：“什么？我都快写完了，谁帮我交了罚款啊？”
“你对象。”
女警官扫了苏萍一眼，面上露出了一抹被套路的怨念来。
“你之前说你离婚了，枉我还同情了你一把。你怎么不说你又找对象了？”
苏萍：？
苏萍脑子懵懵地从审讯室出来，便见到了姜泉，他站得笔直，正一脸认真地听着警官的叮嘱。
“一定要督促你对象，以后再不能去黑市接活了！不像话！”
姜泉点头：“好。一定。”
“你对象的思想情绪方面，你也一定要好好开导。”
姜泉：“好。”
前方光影晃动，姜泉下意识地抬头看过来，便见到苏萍从审讯室出来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细细打量了苏萍一眼，道：“还好吗？”
不等苏萍答话，警官抢先开了口。
“放心，你对象好得很，我们只是进行口头上的教育。”
“咳咳……”
姜泉耳根微红，他有些局促地别过脸。
警官：“行了。你把人领走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姜泉：“好。”
然后，警官又看向苏萍，道：“回去和家里人好好沟通，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哪就到没地方可待，非得往黑市跑的地步了？实在不行，你这个对象人不错，没啥毛病的话，趁早嫁了，你不就有地方待了？”
苏萍一脸黑线：“……是是是。您说得对。”
苏萍嘴上应得爽快，心里却苦哈哈的。心道，你快别说了吧，要能嫁我早就嫁了。
姜泉眸光微动，朝苏萍看了过来。
警官看在眼里，忍不住调侃道：“瞧，你对象都等不及了。”
姜泉面色一红，“咳咳……”
苏萍：“……”
“行了，你们走吧。喏，东西拿走。”
警官把一个布包递了过去，里头都是之前在苏萍摊位上收缴的东西。
苏萍伸手去拿，姜泉也在同一时间伸出了手，姜泉轻咳了两声：“我来吧。”
出了局子，姜泉立马解释道：“警察说，只是同乡的话，他们不能透露你的情况。所以……我才说，是……是……”
姜泉顿了一下，耳根又是一红。
“是你对象。”
“哦。”
苏萍其实也猜到了，点头道：“反正，也不差这一次了。”
姜泉抬眼看向她，眼神一闪。
“嗯。”
苏萍：“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姜泉：“黑市一个人都没有，我问了路人，他们说是警察来了。”
苏萍点了点头：“刚才谢谢你了。”
她从兜里掏出三块钱递过去，“这个还你。”
姜泉没有接，他看了苏萍一眼，道：“不用。”
“嗯？”
姜泉：“刚才的罚款警察没有收。”
苏萍：“真的？”
姜泉：“嗯。”
他顿了一下，又问道：“被整顿后，黑市近期应该都开不起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苏萍：“总会有法子的。”
“哦。”
姜泉仔细看了苏萍一眼，“你累不累？”
苏萍：“还好。”
姜泉道：“你要是没事的话，跟我去一趟粮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