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付市长大惊失色。
大旱之后必会有大灾，这是自古以来就积累下的经验。
所以自从进入紧急防防控，他不仅仅在防旱上派人许多人手，更在查补突发疾病方面下发了一层又一层政策。
由每一级搜集的信息并没有显示太大的异常，再加上旱灾情况确实不容乐观，他们根本无法做到重复性的核查，只能每隔一段时间检查一遍。
没想到这一隔，就真出了漏子。
但是付市长还没有急到失去理智。
刚刚那句话，不过是莘杳杳和寂归枫的一面之词。
他心情很复杂。
对于这种情况，他打心底是不想接受的。
本就处于旱灾，再加上疫病，那简直是雪上加霜。
但是他也明白，这种情况并不能随着他的主观意识。
疫病最是危险，尤其是有传播性的疫病，稍不留神，扩散到整个城市甚至整个国家都是不在话下的。
尽可能早发现早防御，是最佳的情况。
寂归枫知道市场现在心中的犹豫从何而来。
他和莘杳杳这次从京都过来，是以“寂氏”的名义前来支援。
因为支援物资数目以及寂归枫本身社会地位的特殊性，市长才会亲自接见他们。
但是在特殊，在整个城市百姓面前还是不够看。
他们俩空口无凭就说出现了疫病，要是轻易相信了，那才是有问题。
云省这次的旱灾是前所未有过的，国家各个地区都支援了人手，但是云省周围还有不少城市也是和它一样的状况，均分下来，根本不够应对。
这要是再调出人手，若是情况属实还好，但若是不属实，浪费耽误的可是云省本就不多的资源！
思及此，寂归枫眸色一深，朝付市长道。
“市长，我理解您的担心，但是在整个云省、整个国家危难之际，我不会拿群众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您不相信，可以派专医疗人士与我一同去看一看，再下结论也不迟。”
此话一出，付市长的眼眶都热了。
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在为了躲避这场灾祸拼尽全力。
他已经不知道几天没合过眼了。
他是市长，肩上肩负了一市百姓，所以他不能后退，不能喊害怕。
但是在天灾面前，谁又能稳如泰山，谁又能真正生死不惧？
不过是心中的信仰超过了对生的渴求罢了。
但是寂归枫不同。
他是京都寂家的继承人，是人们口中的上层人士，是最有可能不受灾难影响的群体。
说到底，虽然大家每天口口声声喊着保护国家是每一个人的义务与责任，但到了这一刻，国家却不会强迫每一个百姓去履行那个“责任”。
寂归枫和莘杳杳本可以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舒适圈，等待这场几乎与他毫无干系的灾难退去。
可是他没有。
不但没有，他还不远万里从京都赶到云省，甚至会为了证实疫病的存在，不惜亲自深入“疫病区”。
他这种担当，这种无畏与风险，让付市长这位一生为了人民的老人红了眼眶。
“不用了，抱歉，寂先生，刚刚是我狭隘了，预防是最好的保护，无论疫病存在与否，检查云省每个角落每一个人民的生命安全情况责无旁贷，我马上就派人去核查，今日辛苦您二位了，情况特殊，两位远道而来，都不能喝上一口茶，是我招待不周，还望两位海涵。”
莘杳杳微笑，“无事。”
她历来对慈祥的老人家比较亲近。
付市长并不能在这待很久。
“寂先生，莘女士，指挥部离不了人太久，你们不嫌弃的话，先在这坐坐，等容后得了空我马上派人安排两位的住宿。”
“付市长不必操劳，我们来此本就是为了添一份力，怎么好意思麻烦您？”
莘杳杳温声道。
“另外，市长，检查疫病，我能否与医疗人员一同前往？我在这方面略懂一些，希望去探查一番，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付市长眼睛一亮，却没有一口同意，反而看了一眼寂归枫。
人是这位带来的，看他们无意识的亲密行为，他就能看出来这二人的关系不一般。
莘杳杳想去疫病区，虽然还不确定，但肯定也是有一定的风险。
还得看看人家的态度再说。
寂归枫显然有些不同意。
莘杳杳体弱，他不敢冒险。
“乖……”
“哥哥。”
莘杳杳只唤了他一声，而后定定地看着他。
寂归枫只在她的眼神下坚持了不到五秒种。
她最懂怎么拿捏他。
叹了一口气，无奈退让，“好好保护好自己。”
“放心吧。”
莘杳杳要跟着出来并不是凑热闹。
她的灵力可以医治不假，但是整座城市将近一千万的人口，一旦疫病爆发，她能量再多也医治不过来。
借助人类世界制作解药，或者免疫药才是最根本的措施。
寂归枫的能量与她不同，他的能量更偏向战斗，向攻击、防护系等，其他方面虽也能触及，但是到底不比她精通。
她是植物，天然地更亲近自然，也更容易感知环境的异常。
再辅以她的能力，通过探查这疫病发源的环境，再一点点去找到消灭疫病的解药并不难。
当然，她说的找到解药，只是找到植物体内能够对疫病起到克制作用的因素。
把这些植物告诉他们专业的医疗人才，能够大大减少制药的时间成本。
这才是莘杳杳最终的目的。
付市长抽调出来的人员是附近医院的一个医生。
两人穿好防护服，到了刚刚莘杳杳经过的居民楼。
医生看了一眼周遭的环境，就对莘杳杳的猜测信了九分。
贫困落后的地方，卫生也相对跟不上去。
高温、脏污、干旱，每一个都是促进细菌滋生的有利条件，偏偏还都凑到了一起。
“莘小姐，穿好防护服，我们进去看看。”
里面的情况比他们想象得还糟糕。
他们以为这疫病还处于潜伏期，但在狭窄的楼道内看到无数个脸色青黑，奄奄一息的居民时，心倏地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