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钊悦的性子是热烈而张扬的,她不会羞于表达自己的爱意,相反,在她的认知中,追求自己热爱的人或事物,是无比酷的一件事情。
她不知道昨天寂归枫为什么会莫名其妙来找她,还邀请她共进晚餐甚至一起回别墅。
但是她受到外国文化的影响,骨子里少了一点传统女性的羞涩。
既然对方送上门来,她便自然也不会深究。
过后更是顺其自然地将自己这几年的爱意宣之于口。
她以为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但美好的幻想被寂归枫突如其来的发病打断。
作为寂归枫三年的心理医生,她一直是通过寂归枫叙述来了解发病时的状态,却一直没有直观感受到。
直到昨天那次,真的震惊到她了!
她见过很多的患者,却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寂归枫当时的状况,像极了一直困兽在与一个看不见的敌人厮杀。
眼神浑浊,没有一点人类该有的感情,入目可见,只有血腥。
后来趁着他有些虚弱的时候,文钊悦将他死死绑住在椅子上,他的动作才小了些,之后慢慢陷入了沉睡。
说是沉睡,其实就只是眼睛闭了起来,浑身紧绷的肌肉以及时不时抽搐的身体,足以证明他在睡梦中也没有得到安抚。
文钊悦没有经历过这些,有些手足无措。
甚至在之后的时间里,为了安抚寂归枫的情绪,不得已使用了镇定剂。
两人这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寂归枫是在狂暴与勉强镇定中来回切换,神志始终不清。
文钊悦则是担心他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或者伤害她的举动,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一边思考唤醒他的方法。
分量过多的镇定剂,对人体没有好处。
更何况镇定剂看起来对他并没有用处。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凌晨,那也是文钊悦最接近死亡的那一刻——
寂归枫挣脱了绳索。
他掐住了面前这个女人的脖子,手一寸一寸缩紧。
文钊悦几乎快要窒息,生死攸关之际,莘杳杳的脸在她脑海乍现。
她如赌徒一样,殊死一搏,艰难地吐出那几个字。
好在,上天是眷顾她的。
寂归枫清醒了。
神志恢复的瞬间,一句“乖宝”脱口而出。
文钊悦也终于明白莘杳杳在寂归枫心中的分量,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
一晚上的折腾耗尽了体力,寂归枫至于只来得及对她说一声“抱歉”便真正陷入沉睡。
文钊悦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那声“抱歉”,是寂归枫的拒绝。
她一个人在楼下的厅静坐了许久,直到天微微亮,才决定起身去找莘杳杳。
不过区区一晚,文钊悦的世界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她自嘲一声,从回忆中清醒。
无所谓,没了爱情,又不是没了命。
她堂堂文家大小姐,做不来那些为爱疯狂的煞笔举动。
之前是不知道寂归枫对莘杳杳的感情那么深,一心想去摘一摘这朵高岭之花。
可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她也没兴趣拆人姻缘。
爱就是爱,放下就是放下。
不过区区一个男人,大不了再花个几年时间忘了就好。
没什么大不了的。
文钊悦勾了勾红唇,上挑的眼线霸气极了,整个人又开始焕发出明艳动人的气息。
本就是傲人的红玫瑰,怎会为了一个游收起满身的刺?
“我工作上还有事,要先离开一会儿,你待会儿想走,直接把门关了就行了。”
文钊悦面色如常地对寂归枫吩咐道。
看到她这个样子,寂归枫也明白她是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压力减了很多,两人相处起来也逐渐变得正常。
“好,我稍后就离开。”
寂归枫理了理手腕上的袖扣。
他其实本该离开了,只是礼节上,要等着文钊悦回来打声招呼。
当然了,还有另一件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钊悦,这月十五号,你有事吗?我想麻烦你帮个忙。”
“什么?”
……
另一边,莘杳杳已经和程双儿见上了面。
两个女孩子三年的时间没有好好相处,一聚起来有说不完的话。
莘杳杳原以为,自己回京都处理完事情后肯定会跟着自己哥哥离开这个地方,所以也就没有想着再打扰程双儿的生活,免得两个人伤心。
现在确定了要留在京都,爸爸妈妈往后也会回来这里,自然就把之前的顾虑抛之脑后,当晚就给程双儿call了个电话,约在一家餐厅见面。
“呜呜呜杳宝我好想你哇~”
程双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一见面就给了莘杳杳一个大大的拥抱,怎么撕都撕不下来。
莘杳杳无奈拖着她一路进了包厢,身后还跟着一个拎包的表情无奈的白夕照。
刚坐下,程双儿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诉说着这三年发生的事情。
她大学毕业之后,没有和大部分学长学姐一样进研究室,而是让程爸爸投资开了一家花卉小店,嗯,也算是和自己专业挂钩吧。
店主要是卖鲜花,也有插花业务,以DIY的形式吸引顾进来。
这种慢生活的状态,还真在这座生活繁忙的城市里,打出了不小的名声。
当然啦,程双儿最开始的想法就是不想工作,但是也不想让自己无聊,才想出开一家店打发时间。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自己当老板,想什么时候开门闭馆就什么时候,自由的生活才是她的最高理想。
白夕照也有了很大转变,在从金融专业毕业后,水到渠成进了公司,还恰好进的白家公司。
在一次意外,被白家掌权人认出,从一穷二白的落魄小子变成了白家流落在外的小少爷。
这狗血剧情,连小说都不敢那么写,竟然就出现在他们身边!
程双儿每次一提都要震惊很久。
也幸好,因为身份上的转变,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比白夕照自己计划的提前了好几年。
原本他是计划自己在有给程双儿相对较为优渥生活的能力之时表白,白家的到来恰是锦上添花。
两人解决了误会,很快便在一起了,每天都是蜜里调油。
就今天,程双儿还一直抱怨说白夕照粘着她不放,连姐妹的聚餐也要跟着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