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们的规定,只要共赢六场,就可以达成条件。”
“其实通关的条件已经写在规则里了。要么是运气够好,要么就是本金足够,多次参与。想要走到这个‘一把胜’台前,一路上暗藏的坑可不少啊。”
裴闻声微微仰起头:“所以红灵坊就是变着法地引诱参与者缴纳高额的‘入场费’。粗略按五成的胜率计算,平均参加十二局才能达成条件,在‘一把胜’台提出他们真正的诉求——”
而大部分人可以给出的“入场费”,就是自己身上的灵。
裴闻声看向钱庄上空闪烁着白光的玻璃球,不需要靠近,就能感受到蓬勃的力量从球体逸散出来。这是抽取了多人人身上的灵,才能形成这样震撼的情景?
这红灵坊到底和研究所是什么关系,他们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继续。”远处的黑袍男人目光在赌桌上游移,再次做出了选择。
娃娃脸甜笑着说:“红灵坊的刺激之处在于——‘一站到底’。连胜的次数越多,赢数会成倍增长,假如能连赢六局,翻倍的数额足以让人一夜暴富。一旦输掉一局,先前的翻倍也会化为泡影。同样的,连输的赔率会成倍增长,但连输后赢局,翻倍的赔额也可能一笔勾销。”
骰子和骰蛊在桌面上被一一展示,下注完毕,规律的骰子碰撞声响起。
翻转、碰撞。
男人的脸上露出了扭曲的期待。
灼灼目光中,骰盅啪一声拍在桌上,发出沉闷而有力的响声。
谜底揭开,是三个“1”。
这是骰子可以投掷的最小点数,只有1/216的几率可以投出这个点数,大约是0.00463,或者说是0.463%。这是一个相对较低的概率,这也是为什么当这种情况发生时,人们会感到十分惊讶。
这个惊讶在男人面上,变成了一种极其狰狞的惊悚。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几乎同时,长桌被砸出悚人的声声震颤——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发瘟玩意!!!!!!!!!!!”
在大多数情况下,为例确保庄家优势,保证长期盈利,往往会设置一些特别的条件。例如,如果出现三个1或三个6,通常算作庄家赢。
赢五把又连输三把,这种大起大落安在谁身上,都很难让人保持平静。前面过于一帆风顺,男人尝到赢头,义无反顾载进了甜蜜的陷阱。
看似仅差一局的胜利悬在头顶,就像毛茸茸狗尾巴草在脚心来回扫荡,勾起人心中的瘾,激起人心底的欲,让人理智尽失,把什么都忘在脑后。
娃娃脸撩起耳边的碎发,恬然一笑。
“这人都把之前赢的赔进去了。但他不会停手的。你的估算没错,但赌徒的欲望是不可计量的。因为贪婪,他们会一直投入,直到输光筹码。这里的大部分人,根本坚持不到第十二局。”
喂。裴闻声回过神,王章懒洋洋的话把他的思绪拉回眼前:那个娃娃脸赢两局了。
裴闻声靠在吧台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赌桌。娃娃脸连赢两局,筹码翻倍,露出一点自得的笑意。
这人声称有必胜之法寻求合作,只要两人不追求翻倍,轮流输赢一局,如此进行十二轮,刨除赌场的抽成,能确保两人最低成本登上“一把胜”赌桌。
裴闻声问:“怎么确保每一局的输赢?”
娃娃脸神秘一笑:“我自然有办法。怎么样,要试试吗?”
裴闻声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转眼的功夫,娃娃脸又赢一局,红光满面。
你要上场,还是要走?王章百无聊赖:我刚还说红灵坊的东家不简单,但现在看来,这里的人倒不怎么高明。
裴闻声: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娃娃脸一直在出老千。王章说:那人没察觉,你也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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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李良屹撑着脑袋坐在床边,不知道叹了第几次气。
他们被玄行卫带到拍卖场附近的别苑。虽然别苑处处房门紧闭,但从他们走进庭院那一刻,就察觉到四面八方探出的窥伺视线。
除了限制行动,这里的守卫并没有为难他们。人一进屋,就送上了热乎的早餐和茶水。
感染者数多而房间少,新来的人得拼房。轮到李良屹和梅朵时,刚好剩下一间双人套房。
梅朵点头同意下,李良屹和梅朵分到了一个房间。
李良屹偷偷扒拉窗子往外看:“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也不说到底怎么处理……哎,你看!有人提着箱子来了!”
身披银甲守卫一人提着箱子,一人持刀跟在身后,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梳着垂挂髻的女人。她在对面的房门敲了两声,一个人来应门。
女人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液体交到了那人手里,又去敲另一户的门。
“他们在发固灵液。”李良屹心中百味杂陈。不鸣城限制感染者的行动,但确实送上了紧缺的救命药。在这种严峻的情况下,集中管控确实不失为一种选择。
就在这时,两个守卫又送进来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一头黑长直发,不使用异场时兽化特征散去,露出一张素净冷清的脸蛋。
李良屹一眼认出,这是竞技赛同分到中土组的猫脸女。她竟然也感染了!
虽然李良屹实战经验不多,但李怀嵩常年奔走在一线,执行过不少高危任务,时常跟他提起任务中一些可公开的经历。
高危触媒并不罕见,在异象频出的地方,出现的概率也会成倍增长。
然而,这些触媒对于破围者而言并不构成威胁,只有普通人存在感染风险。因此前线活动的,几乎都是不受影响、战斗力更强的破围者,普通人会选择留守后方,充当后勤或是“智囊”的角色。
李良屹手指在窗沿上轻轻敲击,陷入了沉思。
这不鸣城到底藏着什么触媒,竟然波及到了破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