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洲莫名其妙。
陆老爷子觑他那一脸不知所以然的表情就更来气:“合着你老婆生气你是一点没看出来。”
“她生气了?”
陆老爷子伤神闭下眼,心想他陆家基因也没缺陷啊,怎么就生出这个感情蠢蛋。
“在枫树林那会儿,姜时宜让你过来拍照你就过来拍,你没看见自己老婆举着手机的啊!”
陆庭洲当下是觉得有些不妥,但没人说,他看盛夏的表情好像也没关系,就一张照片而已,所以没往深了想,这会儿听老爷子这么说,才觉出了点不对。
“您的意思是,小雪因为拍照的事生气了?”
“不然呢,”陆老爷子嘴也挺毒,“难道她给自己老公和别的女人拍合照她还欢天喜地高兴得鼓掌吗。”
陆庭洲蹙眉:“您当时觉得不妥为什么不出声。”
“我怎么说,姜时宜拉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出来阻止算个什么意思。”
陆庭洲想了想盛夏后来一直不高的情绪值,好像是老爷子说的那么回事。
不过话说回来,他是做得不好,但老爷子也没好到哪去。
“您呢,您直接同意住疗养院,还让姜时宜当您的理疗师,您就不怕小雪心里不舒服吗?”
陆老爷子哼一声转过身去,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
懒得跟他说,做生意挺精明一脑子,这种事上是一点不开窍。
他为什么把姜时宜留在身边,当然是为了随时捕捉她的内心想法,俗称知己知彼。再来就是姜时宜一天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多,他可以不停洗脑告诉她森林里有很多树,没必要吊死在陆庭洲这棵傻树上。
姜时宜喜欢陆庭洲他早就知道,而陆庭洲不喜欢姜时宜,他也早看出来了。
……
盛夏刚到家,手机响了起来。
接起,那边问她:“想吃什么菜?”
盛夏满头问号:“什么意思?”
“我看着买吧。”
电话莫名其妙来又莫名其妙挂断,盛夏觉得越来越看不懂陆庭洲这个人了。
她没再管,每天想公司的事就够累了,哪还有多余精力琢磨他。
她换了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进浴室洗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门铃也恰好这时候响起。
她走过去看了眼猫眼,微怔,他怎么来了?
打开门,陆庭洲换上之前留在这的拖鞋进屋。
盛夏看他手里提了一袋生鲜,结合二十分钟前的那个电话。
“你要做晚餐?”
“嗯。”陆庭洲顿了顿,严谨纠正,“你做。”
盛夏无语笑了下:“所以你问我想吃什么是买了我想吃的菜,然后提我家里来让我你做给你吃?”
陆庭洲二次严谨纠正:“是我们一起吃。”
有区别吗?
她一个人外卖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花一个小时做一顿两个人的饭?
陆庭洲从她的表情判断出她的内心吐槽:“我会打下手,也会在旁边学,等我学会了我来做。”
这句听着还算顺耳。
盛夏跟他进了厨房。
陆庭洲把塑料袋里的食材倒在洗碗槽里,盛夏看了眼,还挺会买。
“你以前买过菜?”
陆庭洲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怎么会买过菜,不过他知道道理。
“都说贵的就是好的,所以我都选最贵的买。”
盛夏露出个牙疼的表情,再次怀疑她的五百万是不是打水漂回不来了。
“这个,”陆庭洲两根手指捏起澳洲龙虾的触角,“怎么处理?”
盛夏直接拿过来,手起刀落,虾头尾迅速分离,利落到来不及说遗言那种。
陆少爷惊了下:“你好像……很会用刀。”
盛夏拿着刀转身:“还好,还有什么要杀的,一起拿过来。”
陆庭洲很少犯怂,此刻干咽了下:“没了。”还好只买了一只活物。
盛夏处理食材很熟练,刀工快稳摆盘精致,陆庭洲学的速度比不上她的动作,只能加快速度洗蔬菜,尽量不拖慢她的节奏。
四十分钟后,三菜一汤上桌。
陆庭洲打下手倒是溜,盛好米饭过来,问她:“有开瓶器吗,忘记带了。”
餐桌上有瓶红酒,Romanee Conti。
盛夏不懂酒,但也知道那个牌子的酒死贵。
“我家没开瓶器。”
陆庭洲拿着红酒去厨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开的瓶,盛夏在餐厅听到厨房“嘣”的一声瓶塞崩出去,只感觉是人民币消散的声音。
“你会在约定时间还钱吧?”盛夏没忍住,还是想再确认一次。
陆庭洲气笑,倒红酒的手都在轻微颤抖。
一杯红酒推到她面前:“可能还不上,你多喝点酒挽回点损失。”
知道他故意逗她,盛夏不说了,好奇酒的价格:“这一瓶多少钱?”
陆庭洲给自己也倒了杯,慢条斯理坐下:“一杯两万吧。”
“什么?”
盛夏惊得破音。
陆庭洲靠着椅背笑,笑得肩膀颤动:“你去当喜剧演员算了,天赋型的。”
盛夏真不是搞笑,啥酒啊,用金子酿的吗?
“放心吧,钱会还你的,再穷也不至于连瓶酒都喝不起。”
他的安慰并没有起多大作用,盛夏幽幽叹气,怎么办呢,钱借都借出去了,又没有时光倒流机,倒回去不借。
想开点吧,这么贵的酒,喝一口赚一口,当回本金了。
“干杯。”盛夏提杯。
叮的一声清脆碰杯,陆庭洲问:“你酒量怎么样?”
“不怎么好。”所以一般应酬都是林琦去。
陆庭洲眼底有笑意浮动:“那量力而行。”
盛夏会量力而行吗?不会。
桌上是几千一只的澳洲龙虾,杯里是两万一杯的昂贵红酒,就这花钱的速度,家里有金山也不够他败的,她的五百万悬。
既然悬,那就多吃点,多喝点,能回一点是一点吧。
盛夏接连喝了几杯,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后面逐渐有点上头。
但意识是清醒的。
“这酒还挺好喝。”
盛夏还想倒酒,陆庭洲压了下杯口,“再喝要醉了。”
“欠我五百万别这么小气,当是利息了。”盛夏拂开他的手,“再喝最后一杯。”
陆庭洲凝视她盈润的眼眸,终是没忍心拒绝。
盛夏成功又回了一杯酒的本。
“吃完了,我做了菜,你负责收拾。”
盛夏撑着桌子起身,以为自己很清醒,但一站起来脑袋就一阵晕眩,人没有支撑往旁边倒。
“小心!”
陆庭洲眼疾手快接住她,她倒的角度奇特,撞进他怀里的时候正好偏头,柔软的薄唇擦过男人凸起的硬挺喉结。
不是撩拨比撩拨更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