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孙姐姐你怎么亲自来了?”
今日的文国公府迎来了一位稀,正是成威将军府孙兰芩孙夫人。
裘氏一路稳步上前,与孙夫人挽着手进了正厅。
“哎呀,看妹妹你在府中无事,姐姐我便来讨口水喝。”
孙夫人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带了厚礼上来。
“这些是淑妃娘娘的赏赐,左右我家中只有我一个女眷,哪里用得了这么多。”
侍女们将四盘胭脂水粉奉上裘氏面前,裘氏惊讶不已。
“哎呀,孙姐姐您太气了!翠竹,赶紧把家里最好的细玉含春给孙夫人泡上!”
“是!”
孙夫人摆摆手,笑着拒绝。
“我今日用了些调养身体的药,不宜饮茶,多谢妹妹美意!”
裘氏便也没有强求,让翠竹端来一杯温水。
孙夫人抿了一口水润喉,这才说起了来意。
“那日真是不巧,我不小心撞见了鸯儿被店家拦着要她赔钱,我见那孩子可怜,想着我与她有缘,便付了这钱。”
“原来是您付了这件衣服的钱?真是不好意思,实在是让您破费了!”
裘氏一听此言,脸颊羞得发臊。
自己家的丑事被外人撞见也就算了,人家还好心好意给那个臭丫头付了钱。
这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姐姐付了多少钱?妹妹我马上补给你!”
裘氏连忙找补一句,却见孙夫人微微一笑。
“不用,我实在是喜欢鸯儿,为她买一件裙子怎么能够?对了,你家三个女儿呢?快让我瞧瞧,都是如花似玉的美人儿。”
裘氏为难道“多谢姐姐不嫌弃,三个女儿都去洪家参与曲水流觞宴了,改日我必然带着她们登门拜访!”
“怪不得。”
孙夫人点点头,她忽然转过头笑着看向裘氏,说出来的话却让裘氏心头一跳。
“妹妹的女儿如此之多,恐怕会照顾不过来。不如…你将鸯儿匀给我,让她住进将军府,当我的干女儿?”
孙夫人这话五分玩笑五分真,她自然是非常喜欢文鸯,但那毕竟是别人家的亲生女儿。
如今,自己托了她的福,也要有一个亲女儿了,自然是想要来报答这个小恩人。
她都想好了,如果文国公夫人真的厌恶自己这个女儿,那她就把文鸯带走。
如果对方还是爱着这个女儿,那她就得让对方看清自己的内心,不要让这个可怜的孩子再受苦了。
“鸯儿有福,得了姐姐青眼。但这孩子实在是顽劣,怕惹得姐姐头痛,还是妹妹仔细教导教导吧。”
裘氏心中警铃大作,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有人要上来跟她抢女儿!
她对于文鸯的感情很复杂,爱恨交织。
恨她性子倔强如石头,恨她脾气别扭不堪。
但说实话,她也是爱她的。
自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心肝肉,怎么会不疼爱?
哪怕她惩罚这孩子,也是带着悲痛。
爱之深,责之切。
“不知姐姐付了多少银两?妹妹必然双倍奉还!多谢姐姐在外帮了小女一把!”
裘氏这话说得真心实意,甚至有些急迫地抚上了孙夫人的手。
孙夫人见她依然对文鸯存有母爱,便从袖中掏出一张收据,正是她特意让陈掌柜为她单独写的一张。
“妹妹你看,鸯儿的那件裙子极美,也不过只要四十两,加了清理费也才六十两,还不及婉儿身上那件的零头。”
孙夫人一拿出这收据,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钱不重要,她在看自己对于文鸯这个女儿的心意。
裘氏有些羞愧,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要被外人教育如何爱自己的女儿。
翠竹很快就将一百二十两银票拿来,孙夫人也不推辞,笑呵呵地收下。
临走时,她含笑看着裘氏。
“要我说,妹妹可是得了个好女儿,你呀,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等裘氏揣摩清楚孙夫人何意,对方便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独留裘氏站在原地,愣愣地回想着孙夫人的话。
她将孙夫人送来的胭脂水粉多匀了一些摆在一个托盘中,吩咐着翠竹。
“去从我嫁妆里把那个玉镯拿过来。”
“可是,那可是夫人您最心爱的镯子……”
裘氏蹙眉看了翠竹一眼。
“叫你去拿就去。”
“是,夫人。”
裘氏将放那枚玉镯的锦盒埋进胭脂水粉中,装作毫不在乎般嘱咐自己的侍女。
“等四小姐回来了,你再送过去,多余的话不要多嘴。”
翠竹抿着嘴憋笑。
“没想到夫人还是在意四小姐的,她收到镯子一定会非常开心的!”
裘氏依旧别过身不言语,但她微翘的嘴角暴露了她的喜悦。
而此时的文鸯,正满身污迹地蹲在地上给匡之山施针。
她的手微微颤抖,正努力地保持平衡。
可恶,快呼吸啊!
匡之山上半身零零散散扎了不少针,文鸯正不停地扎他的人中穴位,刺激他苏醒。
不行,还是不行。
匡之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再这样下去,她就被迫成了杀人凶手。
文鸯很想哭,很想报复式的发泄,甚至想着要不就这样一死了之。
转念一想,她又迅速冷静下来。
重活一世不是让她这样荒废的,而是给她一次再来的机会。
文鸯,不要放弃!
她自己给自己打气,拍拍裙摆站起身,拽着匡之山的手臂往溪水中拖行。
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把匡之山拖到水中,用冰冷的溪水辅助针术让他恢复清醒。
“咚!”
重物落入溪水的声音响起,声波穿过竹林,落入徐千儿的耳中。
“原来是这个方向。”
她转头,提着裙子一步一步向声音的方向走过去。
文鸯将匡之山浸在冷水中,再一次将银针刺入他肥硕的身躯上的穴位中。
“匡之山!匡之山你再不醒醒,你爹就不是首富了!再不醒你就是穷光蛋了!”
文鸯将自己身上最后的解毒药给他灌了下去,死命按压着他的胸口,拍打的他的胖脸。
“醒醒!你给我活过来!死变态!你死了我这个无辜的人就成了罪人!”
“为什么你这种人能死?祸害不是该遗臭万年吗?”
文鸯一边打一边骂,似乎将自己所有的怨气都用难听的话语释放了出来。
“咳……咳咳……”
匡之山发出震耳欲聋的咳嗽声,他缓缓睁眼,就见到了如同疯子一般的文鸯。
“你醒了?”
文鸯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你你你……要干嘛?别杀我!求你了!”
匡之山苏醒的第一时间,就是向文鸯求饶。
文鸯还没开口,就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徐千儿气喘吁吁地边走边喊。
“文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