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免费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千殇图 > 第二百三十五章提枪纵马怎是他
    对于血魅符商牟还是十分熟悉的,上次西琼派他去白云观抢夺机关图,便是用的血魅符破了一念真人的结界,只不过后来皇甫婳体内的机关图似乎灵力过甚导致黄帝之女沩画突然觉醒,他被打成重伤,好在有两个陌生男子相救,不然估计早就命丧黄泉了。

    说起来西琼的身份他或许可以猜得到,可以把血魅符运用得炉火纯青,还可以随意调遣阴阳家的黑袍弟子,想必在阴阳家的地位一定是数一数二的。

    黑袍弟子扑了上来,手里的血魅符散发出邪恶的黑气,商牟立刻警惕万分,他死死的盯住烈羽,手里的长刀蓄势待发:“大小姐,这里很危险,你还是躲一下吧。”

    说完,商牟率先握着长刀直袭烈羽,黑袍弟子在此刻默念咒语,一团火焰在半空中腾起,紧接着一个红色的法阵困住了商牟。

    “商牟!”

    皇甫蔷惊恐的喊道,她突然有些茫然失措,为何和封羽锦如影随形的烈羽会突然变得阴晴不定,阴阳怪气,而屡次背叛封羽锦的商牟却在为她的安危着想,她一时脑海混乱起来。

    “商牟,你背叛羽锦陷他于危险之中,又依附于太子然后背后捅刀子,最后在西琼的眼皮子底下还敢兴风作浪,罪行屡屡,罪无可恕。”

    “烈羽公子,你们在羽锦灵堂之前大打出手,难道就不怕打扰英灵吗?”

    皇甫蔷回头望了一眼火盆旁边的长命灯,它似乎感受到了阵阵杀意而不安的跳动着,她虽然不了解烈羽为何突然性情大变,也不想去探究商牟是否卖主求荣,她只想为封羽锦守住最后一方安宁而已。

    “大小姐,我可是在帮你——”

    烈羽微眯着眼眸,如同一只优雅危险的狐狸一般,他拍了拍手,两个黑袍弟子即刻上前抓住了皇甫蔷和宫婢。

    “你…你干什么……”

    皇甫蔷挣扎着,却徒劳无用,她难以置信的问烈羽。

    “呵,麻烦的女人,我最讨厌了——”

    烈羽愤怒的挑眉,示意黑袍弟子对皇甫蔷立刻动手,反正封羽锦已经死了,多一个皇甫蔷又如何,他就是要在封羽锦的灵堂前大行杀戮,他要让他如自己当年一样痛苦不堪。

    就算是尸体又如何,倘若他泉下有知,也一定要煎熬不断,愁肠百结。

    “烈羽,你居然会对一个女人动手!”

    商牟大吼一声,可是那红色的法阵让他瞬间扑倒在地上,无边无际的强烈压力铺天盖地的袭来,他在其中深受其害,无可奈何。

    “你以为就算我不对她下手,西琼会放过她吗?你不要忘了,皇甫德是怎么死的…哦对了,这里面不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吗?”

    烈羽走到商牟的面前,看他在法阵中怒火冲天,咬牙切齿就别样的愉悦,相比起西琼,他自认为自己还算宽容了。

    “你说什么…我的父亲的死和商牟有关系…你知道父亲是谁杀死的……”

    一旁的皇甫蔷突然挣脱了钳制面色煞白的朝烈羽冲了过来,她的眼里都是愤怒和悲伤,她狠狠的盯着烈羽,手里的拳头缓缓握紧。

    “你告诉我…究竟是谁害死爹爹的……”

    皇甫蔷被烈羽身旁的人拦住,她猛然鼻尖发酸泪水直流,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着,仿佛在恳求烈羽一般。

    “你以为谁能够轻而易举的就进入大牢接近皇甫德,除了西琼可以办到,其他人可能吗?况且皇甫德中的是血魅毒,封羽锦中的也是血魅毒,你也是愚昧无知,居然都没有想过,偌大的皇宫究竟谁会想要他们两人的命!”

    烈羽冷笑,却是直言不讳的说出来真相,他虽然和西琼结盟在前,可是他明白他也不过是西琼的棋子罢了,如今他作乱造反要他出谋划策,担当前锋,一旦他日他登上龙庭,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杀人灭口,所以对于皇甫一族,他其实也心生怜悯。

    不管是皇甫德还得皇甫蔷,乃至其他的族人,人人都是无辜获罪身陷囹圄,他此番前来不过是想要给皇甫蔷一个痛快罢了。

    “是西琼…他杀了父亲?还害了羽锦?原来是他…怎么会这样……”

    皇甫蔷抱头痛哭,她跪在地上转眼就成了可怜的泪人儿……

    “现在你明白了吧,皇权富贵,帝位龙庭,都会让人泯灭人性,翻脸无情,封邑启是如此…西琼也是如此,你们都不过是这一场皇位斗争中的垫脚石罢了……”

    烈羽俊郎温柔的五官渐渐变得阴沉愤怒,说起来皇甫一族的处境他感同身受,曾经他也和皇甫蔷一样手足无措,悲痛欲绝,可惜什么都没有改变。

    商牟在法阵中渐渐失去了意识,他绝望的伸手,却摸到的是一阵清冷的风——清晨的日光温柔凉爽,他眼前一片模糊的光晕。

    恰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惊雷滚滚,烈羽看了一眼风云大变的天幕,他疑惑的皱眉,随后天边一道闪电一闪而过,一个黑色的影子越来越近。

    “那是什么……”

    他冷不丁汗流浃背,一身冷汗,一股狂风自高墙外呼啸而过,带着凌冽的寒气,灵堂前的长命灯在这时猛地吹灭了,那殿里燃烧的白烛也全部熄灭,一阵诡异的气息充斥而来。

    “烈羽公子,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一个黑袍弟子看看手里被风吹得拿也拿不住的血魅符道,他感受到了陌生的灵气,来自四面八方,似乎还夹杂着湿冷的异兽味道。

    “把他解决了。”

    烈羽朝弟子示意失去意识的商牟,他如果继续留着他,势必带来更多的麻烦,而且西琼难免也会过河拆桥,他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都说星河杀手杀人如麻,见血封喉,他可不想到时成为商牟的刀下亡魂。

    “住手!”

    天边穿来一声浑厚沉稳的声音,烈羽下意识的看去,见原本的那个黑影慢慢的现出了轮廓,一个黑衣锦服的男子乘风而来,他身旁还跟了一个浅黄色衣袍的少年。

    他们从天而降,气质决然,烈羽一时目瞪口呆,僵在原地。

    “你们是谁?”

    黑袍男子围了上去,却被黑衣男子轻而易举的打倒在地上,他的手掌上萦绕着一团纯粹霸道的黑气,英俊邪肆的五官薄凉冷漠。

    “烈羽公子,他们不是凡人…快走……”

    摔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黑袍弟子飞出一道血魅符想要拖住黑衣男子,而后其中一人朝烈羽喊道。

    “谁也别想走。”

    黑衣男子轻描淡写的启唇,随后轻松的接下来血魅符,他看着黑符上浮动的邪气,眼眸不由的沉了一分。

    “夕涯,你去救封羽锦。”

    “好,那你小心。”

    夕涯点点头,心里暗想:还好没有来迟——封羽锦回到栈之后就魂不守舍的,他一直心心念念着皇甫蔷的情况,所以天一亮就催促他们赶来了,没想到的是这里已经乌烟瘴气,沦为了罗刹地狱。

    “两位是……”

    皇甫蔷对于突然出现的两人也无比的疑惑,这陌生的面孔似乎从来没有见过。

    “我叫夕涯,特地来救羽锦的…现在也解释不了那么多,你跟我来。”

    说完,夕涯拉起了皇甫蔷。

    这时抓住宫婢的黑袍弟子看其他的同门都倒下了挥着血魅符就朝夕涯出手了,夕涯退了两步,他咬牙出掌,一道白色的光芒打中了血魅符,可是血魅符却化解了他的防御,再次打了过来。

    “不自量力!”

    这个时候蚩龙飞身而来护住了夕涯,他抽出黑色的剑一挥,强大的压力让血魅符支离破碎,黑袍弟子想要逃走,却被他一掌打到了长廊的柱子上,而后吐了一口血痛苦的咽了气。

    “大…大小姐,你没事吧……”

    宫婢过来扶起皇甫蔷急切的询问,皇甫蔷摇摇头,担忧的看着夕涯,见他被蚩龙稳稳的挡在身后终于舒了一口气:“多谢夕涯公子。”

    “不要浪费时辰了,日头一出来封羽锦就不能还魂了!”

    蚩龙严肃的指指昏黑的苍穹,夕涯立刻郑重的点点头,对皇甫蔷说:“你过来,我需要你的帮忙。”

    “还魂…是什么意思?”

    如此玄乎奇妙的说法她只在儿时看过的鬼怪录里听说过:如今从活生生的人嘴里说出来居然有些怪异。

    “羽锦命不该绝,阳寿未尽,我们就是来救他的。”

    “你是说…羽锦可以死而复生,是真的吗?还是我在做梦……”

    “是真的,你马上就知道了。”

    夕涯长话短说,拽着皇甫蔷就来到封羽锦的灵柩前,他掏出一把匕首划伤了手指,一股清甜的味道散开,他小心翼翼的把血滴在了装长命灯的黑碗中,嘴里默念道:“奈何奈何,阎罗不归——辛南皇族三子封羽锦命中有福,还请阎王速速放人,冰龙一族夕涯愿以灵血喂魂。”

    皇甫蔷和宫婢都是目瞪口呆,这种场面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此刻夕涯仿佛说书人口里英俊温润的神仙,一道萤白色的光辉笼罩在了他的身上。

    夕涯的血滴在黑碗中和灯油混合融合,长命灯在瞬间之际亮了起来,火光耀眼明亮,夕涯松了一口气。

    而这边烈羽看蚩龙不费吹灰之力就化解了血魅符的攻击和黑袍弟子的围攻,他孑然一身,手无寸铁,自然敌不过蚩龙,为了自保,他抓了一根银针在手里,谁知蚩龙却收起了黑剑,倨傲冷漠道:“夕涯说了,因果报应,自有阴阳,人间恩怨我们不掺和,你还是走吧。”“你们…是神是妖?”

    烈羽愕然,想不到蚩龙居然放过了自己,可是看他们的本事和气质,似乎正如黑袍弟子所说的不是凡人。

    “吾乃龙族,夕涯亦是,区区凡人不必多问。”

    蚩龙一贯高傲冷然,他扫了一眼烈羽挑眉警告道,

    “多谢……”

    说完,烈羽转身出了西赋宫,走了几步,他突然掐了自己一把,腰间的疼痛袭遍四肢,他才恍然大悟自己并非做梦。

    “龙族?这世上真有龙…简直不可思议……”

    他边走边喃喃自语,过了一会他又停住了,回想起名叫夕涯的少年说要救活封羽锦,他不禁楞住,如果封羽锦真的被救活了,那他岂不是就会想方设法的报仇雪恨,当初在大牢他对他残忍至极,如今死而复生一定不会让自己好过……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打了个冷战,封羽锦平日里对自己人还算和颜悦色,若是有人触他逆鳞,他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不行,这事还得告诉西琼那老狐狸……”

    烈羽转念一想其实封羽锦活过来,西琼才应该是那个如坐针毡之人,毕竟是他谋划了一切,从皇甫德之死,到封羽锦被害,无一不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而且西琼如今是造反篡位的千古罪人,不管他是否登上帝位终究是背上了骂名。

    烈羽赶到龙梓宫时,西琼一行人基本上都受了些轻伤,不过他们似乎被骑兵包围住了,赵儒尹和程正予,以及游关安在不远处发号施令,大旗一挥,剩余的大约两万兵立刻再次杀了过去。

    他找了一个隐秘的角落站着,龙梓宫外的台阶和长廊都是暗黑色的血,那宽阔平坦的殿外如同一个望不到头的血池,散发着刺鼻的咸腥味道。

    “弓箭手!上!”

    赵儒尹作了一个进攻的手势,无数支羽箭对准了被包围的三人。

    西琼的脸上有一道鲜艳的血迹,那似乎是被长剑伤到的,雀染的胸前也是鲜血直流,她一身红衣妖娆如火,被那血染得有些深沉,而一边的弋瞒那冰蓝色的眼眸也变得有些黯淡了,手里的双刃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大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雀染有些体力不支,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

    “局势不利,先撤!”

    西琼不甘心的咬牙道,他环顾了一周也不见封邑启的身影,想来肯定是被救走的,而且付雄被抓,张齐也难以脱身——此刻张齐已经被凌昭制服,他的斧头也扔在了一边。

    “主人你先走,属下拦住他们!”

    弋瞒亮出双刃,他的目标是马背上的赵儒尹以及其他两人。

    西琼等头,暗自思忖怎么没见到商牟和烈羽,他懊恼的握紧了手里的长枪,偏头对雀染说道:“我们的人姑且够用,不过你要小心一些——你先去帮一下弋瞒。”

    “大人放心,雀染这就去。”

    雀染一本正经的点头,而后担忧的望了一眼西琼,她低头再未开口,手里的红光却更加的鲜艳,她紧随在弋瞒身后冲向了赵儒尹三人。

    “来人!保护大人!”

    一个侍卫高举着剑急切呼喊,弋瞒和雀染踩过密密麻麻的士兵的头飞身而至,他们杀气腾腾,动作迅速利落。

    还不等有人来援救,赵儒尹和程正予便被弋瞒和雀染直接踹下了马背,两人硬生生跌落下去,被叛军拿刀抵住了喉咙。

    “赵大人!程大人!”

    士兵呼喊着扑过来营救,弋瞒和雀染分别出手,而后血雾喷薄而出,上前来的士兵都纷纷没了呼吸。

    “妖孽——”

    这时赵儒尹提剑挡开了叛军的武器,他义愤填膺的朝弋瞒刺去,蓝色光芒一闪,弋瞒回身一掌打在了赵儒尹的胸脯上,赵儒尹瞬间吐血不止栽倒在地。

    紧接着程正予也提剑出手,雀染一看,利爪直接抓去,程正予拿剑一刺,而后手疾眼快的拔出腰间的软剑甩去,雀染的爪子一碰瞬间鲜血淋漓,她吃痛的怒吼:“老家伙,你敢伤我!”

    红光照亮天际,雀染怒不可遏的抓住程正予的胳膊,然后咬牙奋力一甩,程正予被摔在了宫墙上,雀染却还是不肯善罢甘休,她凝聚了妖力在掌心,纵身又是一掌拍在了程正予身上,程正予瞬间面如死灰,血流如注,不到片刻就软软的倒在了血泊中。

    “雀染,走吧。”

    弋瞒叫了她一身,雀染点点头,正在她转身之时,一直褐色的羽箭飞来,擦着烈烈风声势不可挡的穿透了她的胸膛,她眼眸一瞪,抽搐一下,爪子迟钝的动了动,然后像被雨打湿的燕子一样掉了下去。

    “雀染?”

    弋瞒不可思议的退了一步,可是身边都是血和纠缠不休的士兵,那褐色的羽箭似乎凭空出现的一般。

    就在弋瞒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支羽箭再次掠来,他举着双刃不住的后退,身形一闪躲到了一遍,不过手臂还是被擦伤了。

    隔岸观火的烈羽看见突如其来的利箭时也吓了一跳,那般迅疾和凌厉,藏着不带丝毫温度的冷漠和杀机,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个人!

    “冲啊!勇士们!冲啊!”

    宫道之上传来嘹亮而又稳重的嘶吼,一个雄姿英发,俊美高大的男人纵马闯入所有人的视野里,他的身后的精壮年轻的一万汉子,个个面色红润,斗志昂扬。

    烈羽看着那人,一个趔趄瘫倒在地上,他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惊讶和震惊,待他再次看去时,那个男人隔着漫无边际的杀伐神情复杂的望了他一眼,他慌忙的低下头,不安的呢喃道:“七…七颜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