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刘鸳大惊小怪,实在是她爹太荒唐。
刘子初就是个没有女人活不下去的主儿,而且还一个一个地换,镇上的、雍州城的青楼他逛了个遍,女人他睡了个遍,还不够,前些日子又弄了个寡妇。
他已经不仅仅是好色了,而是自个儿也管不住自个儿的身子,有瘾似的,为了女人,他连命都能不要!
而刘鸳猜得不错,这确实是刘子初做的一个局。
若弗真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姑娘,那一面之后他便日思夜想,他也晓得若弗是他女儿的琴师,不敢乱了人伦,那一面之后便央牛春兰,求她出面去同他爹说要纳若弗为妾。
若弗可是长青的表妹,他未来的妻子,当初他们刘家用银钱收买牛春兰的爹娘,逼着她嫁过来做填房,已是对不住宁长青了,抢了他一个媳妇儿还不够,还要抢第二个?牛春兰怎么肯?
一向温声细语,事事顺着刘子初的牛春兰这回不依了,她同他吵了几日,无论如何不肯开这个口。
那样美丽的姑娘弄不到手,刘子初可谓百爪挠心,他于是自己去同他爹说了,自然,刘员外狠骂了他一通,不留情面地回绝了他。
因此,刘员外和牛春兰才要辞退若弗。
而他们愈是不肯,刘子初便愈想得到她,所以他今日花十两银子买通了长明,给他两个选择,一是接了这十两银子替他把若弗骗去,二则是收拾铺盖滚回家去。
长明思前想后许久,丢了这份工他上哪儿赚银子去?况且那周若弗害得她妹妹得了疯病,险些人都没了,他做什么护着周若弗?且她同长青又没成婚,不过住在他家罢了,既然不是他弟妹,他还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于是,长明选了银子。
马车跑得极快,一路颠簸着,若弗都快颠吐了,可一想到宁长青的安危,她便顾不得,捂着口对外大喊:“再快些!”
鞭子抽在马身上,马车更快了,一阵风似的几乎要把车里人甩出去。
“长……长明,长青是在哪儿被打的?”若弗被颠得口中的话也断断续续的。
“两条街交汇的街口,最热闹的那处,婶子在那儿摆摊。”
最热闹的街口?
不应当呀,她同宁长青去摆摊时宁长青两条街交汇处卖菜的太多,且来往的多为村里来赶集的,买不起点心,摆摊应到巷子里去,等那些下学的孩子。
“那他怎会被打呢?”若弗又问。
“这我也不晓得了。”
“他今儿穿的什么衣裳,什么颜色?”若弗再问。
那头却没了声音,长明听出来若弗在试探他,于是他又抽了几鞭子,马儿跑得更快了。
若弗心里打了个突,深吸一口气。
糟了,被骗了!
被骗了太多回了,若弗警惕心较先前强了不少,这回之所以没怀疑,是因长明是长青的堂兄弟,虽然长明不大喜欢宁长青家,还来要过蜂蜜,甚至因着长春骂过她,可那是家事,不曾想他居然会帮着外人骗她,骗他名义上的堂弟妹。
“宁长明,你要把本小姐带到哪儿去?”若弗帘子一掀,吼了声。
“你乖乖坐着,过了今日,你的好日子便来了,到时说不定你还感激我呢!”
“呸!你再不停下,我便跳下去了!”若弗一手拉着帘帷,半站起了身子。
可一个大大的颠簸,她又跌坐了下去。
而后,宁长明似是故意,一直赶着马车往那大石上碾,若弗挣扎了几回都再没站起过来。
她一颗心砰砰砰急跳,双手猛拍车壁,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然而这大冬天的道上几乎无人,她的呼喊声被都吹散在风里。
最后,“吁”的一声,马车终于停住了。
被颠得七荤八素的若弗赶紧扶着坐凳起身,而后车帘一掀,一眼便望见两间茅草屋,屋前站着的不是刘子初又是哪个?
她四下张望一眼,远处山脚下似有人家,可离得这儿太远了,再如何喊救命人家也听不见,而眼前就只有这茅草屋和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若弗的眼泪又涌上来了,她想喊宁长青,可这回宁长青不在,她能怎么办?只能靠自己。
于是她把泪逼回去,自己缓缓下了车,一副淡然模样,其实被棉裤包裹着的双腿已经在打颤了。
刘子初上前来,伸出手让她搭着,她却跳下车,不肯搭他的手。
他微微一笑,猎物已捏在他的手掌心了,他怕什么呢?
这茅草屋是他姘头——一个寡妇的家,为了给他腾出屋来办事,那寡妇已领着儿子去镇上了,离得这儿最近的人家都在半里路外,若弗便是喊破喉咙也无人听得见。
“屋里请,”刘子初做了个手势示意若弗进屋,而后揪住若弗的一缕发,放在手中把玩,还放在鼻尖嗅了嗅道:“真香!这样柔顺的一头乌发,竟然连个像样的簪子都没有,他日我纳了你,给你买银簪子,买锦衣香粉,如何?”
若弗恶心得险些没吐出来,她将自己那缕发从他手中抽出,疾步往来时的小道上去。
她知道,这回没有哥哥和宁长青在,只能靠她自己,她打是打不过这人的,只能拖着、骗着,看能否稳住他,骗住他。
“本小姐戴的簪子,只怕你买不起!”若弗冷冷说了句。
刘子初便也跟上来,嘴角噙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忽的拉住若弗的手,猛地往茅草屋里拽……
“放开我!你放开我!”若弗不拍他打他,甩他的手,刘子初却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子,原本还想调调情,可这姑娘太美了,美得他想直接上手,上了手再哄。
“进来吧!”刘子初把若弗拽进了屋内,猛地将她摔在床上,“今儿本小爷要了你,明儿便娶你进门,本小爷对你够好了吧?”说着他便扑了过来。
若弗的腰腹处被床沿咯了一下,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又见刘子初扑过来,她侧过身子,挣扎着坐起身,慌乱中拔下头上的木簪,双手握紧了对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