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楼层超高的大厅入口。

    隔着几个罗马柱,被众人前呼后拥着下车的盛晏庭,内穿黑色西装,披在肩上的立领黑色大衣。

    随着他的大步向前,长至小腿的衣摆在大幅度摆动。

    那立体又清冷的俊脸被黑色墨镜罩住了大半,明明一句话也没说,行走间就是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五米,三米……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周围越来越静,甚至大家的呼吸都在下意识收紧。

    那紧张又小心的神情是生怕一个不小心冒犯了盛晏庭。

    难以想象,在拉斯维加斯尊重为王的盛晏庭,曾在西雅图为了我,在人前,站在台上一直唱一直唱。

    虽然我俩之间隔了很多误会,看上去的确是我有点不识好歹。

    终于,他注意到了我,冲我所在的位置撇了一眼。

    却很快收回目光。

    这短到不到两秒的对视,还隔着墨镜。

    我根本看不到他眼中的情绪,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刻的自己是委屈,是高兴,更是激动与难过的。

    仿佛一路走来,所有的辛苦与无助,终于有了诉说的人。

    但是这个人现在却不在意我了。

    所以,用“悲喜交集”更能准确的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这种公众场合,我知道“盛晏庭”三个字绝对不合适喊出来。

    那会过来找他的时候,雷攸海大概是知道,我这个“找”的过程将是异常艰难的。

    又或是看在苏朝朝的那张脸上,雷攸海告诉了我一条捷径。

    望着大步走远的盛晏庭。

    我没有追上去,而是按雷攸海说的捷径,迅速拐上另一个楼层。

    这座赌城王国是由众多大楼组合在一起的,每栋楼与楼之间,都有长长的走廊可以互相往来走动。

    不熟悉这里的人,可能会走错,会迷路。

    但是我不会。

    十几分钟以后,我终于来到盛晏庭常待的套房。

    雷攸海果然没有骗我。

    一进门,我便看到了那个扔了黑色大衣的男人,此刻正坐在红丝绒桌布铺成的赌桌旁边。

    他大概是想点燃雪茄,手中的打火机可能不好用,一连两次都没点着。

    我迈步走进去。

    不等开口,察觉有人进来的盛晏庭,立刻起身。

    那大步离去的步伐。

    我其实明白,就是不想见到我的意思。

    但是,我出口的却是,“看到我,你跑什么?”

    背对我的盛晏庭冷笑一声,“就你?”

    冷硬的嗓音透着不屑。

    我权当不明白,厚着脸皮回应道,“对,就我,如果你不怕我的话,干什么我一进来你就跑,真是的,我又不是老虎。”

    盛晏庭没说话。

    就这样眼眸半眯的,一直冷冷的睇着我。

    这个眼神很不友善。

    我也想到了那一天晚上,他在电话里说的“够狠”两个字。

    “诺,这是我特意做的。”

    我把出发前,做了一遍又一遍都没能成功的绿豆糕,放在盛晏庭面前的赌桌上。

    最上面放着的是许旎塞给我的一小包湿巾。

    湿巾是挺常见的牌子。

    没什么特别的。

    盛晏庭沉默了好一会,轻笑道,“怎么,就开始想攀关系了?”

    我说,“来的路上,我认真想过了,你之前说的是互不相欠,以前的种种都清零了,所以我们现在是陌生人。”

    “既是陌生人,就不存在恩怨情仇,所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

    不等说完,盛晏庭转身就走。

    真是又冷又硬。

    “盛晏庭,你站住!!”

    有可能我只有这么一次见到盛晏庭的机会,所以我小跑过去。

    “只耽误你一分钟,给你看过之后,如果你还是无动于衷的,还是毫不在意的话,我马上走。”

    我掏出手机。

    相册里有苏朝朝的照片。

    我迅速点开,将手机屏幕递到盛晏庭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