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一个古色古香的宅子内,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站在草坪上悠闲的打着太极。

    此人便是聂家的家主,聂宾,也是聂甜甜的大伯,现任聂家的家主。

    这时,一名身穿长衫的老者快步走上前来,面容焦急,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老张,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一脸悠闲的聂宾瞥了一眼长衫老者后,轻笑着询问道。

    长衫老者在走近之后,急忙道:“家主,重大消息,火四平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聂宾满脸意外的同时,也停下了练太极拳的动作,眨了眨眼睛,惊讶的问道:“那周海燕母女俩呢?死没?”

    别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就算是这些顶级豪门,亲情也格外的淡薄。

    “萧然!”

    长衫老者将一份资料递到聂宾的面前,然后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简单的跟聂宾说了一遍。

    “这对母女还真是好命,居然为自己找了一尊保护神。”

    聂宾在看完萧然的背景后,冷哼一声,道:“让她们母女俩回来吧,万一金钥匙落入别人手中,受损的可是我们聂家的利益。至于条件嘛,让她随便开,我不还价。”

    “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上京,恐怕不会那么容易回来!”

    长衫老者有些担忧道。

    “不回来?”

    聂宾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抹狠辣:“她不会看不出来,有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她手中的金钥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既要保住她和她女儿,又不愿交出金钥匙,那只有聂家才能保障她的安全。只要她愿意回来带着金钥匙回来,任何要求,我都可以满足。”

    “老爷,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长衫老者突然往后一步,躬身询问道。

    聂宾眯着眼睛瞥了对方一眼:“有屁就放,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在我面前婆婆妈妈的?”

    长衫老者深吸一口气,道:“老爷,恕我多言,周海燕毕竟是一个外姓人,而且生的还是一个女儿,真没必要赶尽杀绝。就算她和她女儿再优秀,也不可能威胁到您的地位。而且...自从周海燕这对孤儿寡母离开上京后,聂家就传着一些风言风语,这些流言可对您很不利。我的提议是,与其打压,不如拉拢,您觉得呢?”

    聂宾一脸的无奈,就好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对长衫老者道:“老二的死,跟我真的没关系。”

    “老爷,我知道,您不是那种铁石心肠,对同胞兄弟挥下屠刀的人。”

    长衫老者坦诚道:“可周海燕母女俩离开上京,这难免不会给别有用心之人想象空间,认为您是在趁机欺负她们孤儿寡母。老爷,我还是那句话,周海燕母女不会威胁到您的地位,但如果您处处针对周海燕母女,逼迫她交出金钥匙,这难免会落人口柄,引起非议,这反而对您的名声不好,更是会让别有用心之人借此大做文章。”

    这聂宾并非是一名独裁者,在听取了长衫老者的话后,他双手背负于身后,缓缓的望着面前那棵遮天蔽日的梧桐树,一脸的深思。

    虽说他二弟的死跟他没关系,但却让他看到了更进一步掌握聂家的机会。

    看似他是聂家的家主,但其实庞大的聂家压根就不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的,很多东西都被别人掣肘,这让他有种被绳子拴着脚走路的感觉。

    原本他想要尽快收拢聂家的财政大权,可他还是小看了自己这个弟媳妇。

    而且聂家的各方势力都对周海燕手中的金钥匙虎视眈眈,只是谁都不敢太冒头。

    长衫老者见聂宾在沉思,他并未再出言去左右聂宾的思绪,而是默默退到了一旁,静静的等候着。

    大概十多分钟后,聂宾抬了抬手,道:“传我的命令下去,日后聂家的财政大权,由我的弟媳妇周海燕主管,谁有异议,可以直接来找我。还有,我二弟的死,尽快查明真相,我可不想裤裆里掉黄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

    “老爷圣明,如此一来,被别人虎视眈眈,没有依靠的周海燕,也只有依靠到您的麾下,寻求您的庇护了。”

    长衫老者躬了躬身子后。

    “要想取之,必先予之,老张,这是你教我的。”

    聂宾轻笑一声,对长衫老者挥了挥手,道:“去传令吧,我会亲自给我的弟媳打电话的。”

    就在长衫老者准备离开的时候,聂宾突然开口道:“等一下。”

    “老爷,还有什么事儿?”

    长衫老者停了下来。

    聂宾看了一眼手中萧然的资料,道:“这个碍人眼的家伙,给我多多留意。既然他让我不痛快,那我也要让他不痛快一下。”

    虽说他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但却是一个十足的小心眼。

    此次如果不是萧然半路杀出来救了周海燕母女,估计周海燕母女早已遇害。

    虽然如此一来,金钥匙将会落入火四平的手中,但聂宾却并不慌张。

    因为他早就知道火四平是叛徒,并且与佐藤财团有勾结。

    同时他也更加清楚,就算是佐藤财团拿了金钥匙,也不可能前来掌管聂家的财政大权。

    唯一的解释是,佐藤财团费这么大的劲儿搞到金钥匙,肯定是因为跟聂家的某个势力有勾结。

    至于这个势力是谁,聂宾目前还不知晓,因为对方藏得很深。

    但周海燕死后,谁拿出金钥匙,那他就能够确定是谁与佐藤财团勾结了。

    等到对方现身,他会直接拿出对方是如何用卑鄙手段得到金钥匙的证据,从而将其绊倒,最后将金钥匙顺利收入囊中。

    可以说周海燕始终都没有逃脱过他的监视范围,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任由周海燕母女逃出上京,回到玉水市。

    原本打算来一个将计就计,一箭双雕,可没想到最后还是棋差一招,被萧然给搅了局。

    这让本就小心眼的他如何不记恨萧然?

    ...

    破军的办事效率是真的快,这才刚到晚上,他就找上了萧然。

    “有收获了吗?”

    湖心别院的一个凉亭内,萧然对破军问道。

    破军在萧然的示意下坐下之后,这才点头道:“有收获了,今天下午我在清算火四平的嫡系时,从其中一人的口中得知大古一郎的居住地。我在他的居住地内发现了不少枪支弹药,像袭击你的M-4手雷,还有三枚。而在装武器的箱子上,有一只鸟儿的图案,我拍了照片,你看一下。”

    “鸟儿的图案?”

    萧然心中咯噔了一下,急忙接过破军递过来的照片看了一眼,悬着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看着萧然那严肃的表情,破军急忙道:“怎么啦?有什么线索吗?”

    “夜莺!”

    萧然将手机还给了破军后,沉声道。

    “夜莺?什么意思?你说这只鸟是夜莺?我怎么觉得像麻雀?”

    破军打趣儿道。

    萧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说的是夜莺并不是鸟,而是一个势力很强大的组织,强大到那些顶级军阀都要讨好他的存在。因为他从事贩卖和制造烟土和军火,并且有着自己完善的兵工厂,而且这个兵工厂可不是什么小作坊。据我所知,国外贩卖武器的黑市中,夜莺组织就独占百分之十的市场份额。”

    “别小看这百分之十的市场份额,那可是一个万亿级别的市场,哪怕只是百分之十的份额,那也是天文数字般的存在。”

    听见萧然的解释之后,破军已经不淡定了。

    不过很快,他察觉到了什么,好奇的问道:“你说既然这个夜莺组织是贩卖自家生产的武器,那为什么大古一郎能够从他们的手中买到M-4这种新型手雷呢?”

    “这个问题难道不好意思吗?其实说白了,这个夜莺组织只不过是一个打工仔而已,幕后老大另有其人,这个不用我明说了吧!”

    萧然指了指破军手机照片内的美制M-4手雷,接着道:“国际上明令禁止的东西那都是抢手货,明着卖,受万夫所指,脏了名声。不过重新喷漆涂鸦之后,就可以通过这些打工的组织流通出来。”

    在解释完这个后,萧然的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因为他隐隐感觉,佐藤财团应该不只是从夜莺组织手中买卖武器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双方还有更大的利益输送关系。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恐怕不得不让恶魔殿跟夜莺组织碰一碰了。

    夜莺组织的背后有靠山,他背后自然也有。

    随即,他收敛起复杂的情绪,道:“行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火四平的那些嫡系,你好好翻一翻找一找,不过不要造成太多的杀戮,毕竟大家混一口饭吃的,上有老下有小。我相信更多的人都愿意活着,不想为一个已经死去,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报仇。”

    破军也知道如果报复过重的话,肯定会导致一些人打着为火四平报仇的旗帜进行反抗,所以他也懂萧然的意思。

    只需重重的拿起,然后轻轻的放下,起到震慑的作用就行。

    这时,不远处,一道曼妙的倩影扭着曼臀朝着这边走来。

    破军在看见对方后,立即齐声低头招呼道:“大小姐!”

    周海燕走进凉亭后,笑着对二人问道:“你们俩聊什么呢?”

    “能聊什么?还不是关于火四平的事情!”

    萧然笑了笑,给周海燕倒了一杯茶。

    周海燕扭头看向破军:“火四平的事情交给你,我放心,你大胆的去做就行了。至于那些生意场上的事情,我自然会找人打理。你先去忙吧,我找萧然先生有点儿事情。”

    “好的,大小姐!”

    破军在应了一声后,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什么事儿啊?这么隐秘,居然还刻意的支开你的心腹,难道连他,你都要防备着?”

    萧然示意周海燕坐下后,这才笑着打趣儿道。

    周海燕坐下后,一张闭月羞花的脸蛋上浮现出严肃之色:“不是的,只是此事太过重大,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啥事儿?”

    萧然好奇的问道。

    周海燕深吸了一口气,那双美眸紧盯在萧然的身上,微启红唇道:“刚刚得到消息,聂家家主突然在家族大会上宣布,由我掌管聂家的财政大权。并且刚刚他还亲自给我打来电话,问我还有没有什么要求,他说只要我能回去主持聂家的财务工作,任何要求都答应。”

    萧然虽然并不知道聂家的情况,但聂家家主如此反常的举动,还是让他蛮吃惊的。

    他抿了一口杯中茶,略微沉思后,道:“聂家人有反对的声音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毕竟是一个外姓人,他们现在不反对,并不代表心中就真的赞同和支持。”

    周海燕接着分析道:“我猜测,他们不明着反对,其实就是不愿背上一个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坏名声。可如果我回去的话,难保不会被他们吃得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下。”

    “所以呢?你的看法是什么?”

    萧然本不想掺和进聂家的内部事宜,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想惹得一身骚。

    但周海燕既然来找自己询问,那对方肯定是没了主心骨,想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分析,出谋划策。

    碍于这一份信任,他也做不到坐视不管。

    周海燕紧紧的拽着面前的茶杯,似乎内心也在做着挣扎。

    好半晌之后,她才哽咽的开口道:“我想...调查杀害我丈夫的真凶,我不想让他死得不明不白。可是我怕...甜甜还那么小,而我在聂家势单力薄,总揽财务大权这个位置看似风光,权利很大,但其实就是被架在火上烤的位置,无数双眼睛都盯着,那滋味不好受。”

    “以前有我丈夫这位聂家嫡系坐镇,就算真出了错,他也能凭借聂家嫡系的身份将发难之人挡回去。没人敢真的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也不可能拉得下来。”

    “可我不同,我是外姓人,而且我也没有靠山,以前我丈夫的那些拥护者,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是值得信赖的,毕竟树倒猢狲散...”

    “等一下!”

    萧然突然打断了周海燕的话:“你说你没有靠山,是吗?那是谁让你回去的,是谁拥护你掌管聂家财政大权的?”

    “是聂家家主聂宾,也就是我丈夫的哥哥,怎么啦?”

    周海燕眨着那双美眸疑惑的盯着萧然。

    萧然笑着道:“他就是你在聂家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