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逼宫,横竖不过一死,不如直接反了!
陈玉皎目光又落在赢华绝脸上,直视他道:
“是你赢华绝害华秦江山颠覆,你将成为华秦的耻辱,是你祖父父亲征战沙场几十年的功勋,全因你的愚蠢,而化为乌有!”
“也是赢修堂过河拆桥,不允许刺杀一事为人所知晓,会查出你的痕迹,以最快之手段将你击杀!世间将无人知晓这桩不为人知的交易!”
“你、将死于你自己的愚蠢之手!”
她句句清冽,字字有力。
赢华绝狭长深邃的凤目一沉,“陈玉皎,你勿在此危言耸听!”
“不信吗?”陈玉皎隔着雨幕,直视他的眼睛,红唇缓缓轻启,带着一丝从容冷静的诱导:
“那华绝公子不若拉响信号试试,看看一切,是否如我所言。
若否,今夜,这听雪宫,任你生杀!”
明明是个女子,明明大雨瓢泼,狂风阵阵,但她那斗篷被吹得翻飞,依旧站得笔直,全身弥漫出一股莫名的、令人信服的气场。
赢华绝眸色暗了又暗。
最后,陈玉皎又提醒一句:“华绝公子,忘了燕凌九一事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虎难画皮。”
这清丽深沉的话撞入赢华绝耳中,他的眸色彻底变了。
“好,便信你一次!”
赢华绝拿出袖中的一枚信号弹,打开发射。
暗夜之中,一束亮光于大雨中直冲云霄。
赢华绝一个眼神,他的手下之人便立即离开。
而宫外。
赢修堂、赢衡庄早已召集所有赢姓宗室,以入宫劝诫为由,在此等待。
赢修堂当初就是故意借宗肃之手,引得所有黑御卫全去值守文武百官。
实则,他要带来的人,是所有赢姓宗室!
赢姓宗室,赢家血脉至亲,无诏可入宫,不受管制。
且赢姓人,可选举由谁担任帝王!
赢修堂看到赢华绝的信号弹后,与赢太傅相视一看,便带着上百赢姓宗室,浩浩荡荡往龙台大殿赶去。
接下来,会有人来传,赢帝死亡的消息,会有人提国不可一日无君。
他赢修堂会暂代帝王之位,立即去负责查处刺杀之人!
一切,尽在掌控!
只是……
听雪宫。
有黑衣人回来,慌张汇报:“华绝公子……是真的……他们并未叫来长屹君,赢修堂真的在让赢姓宗室立自己为王!
甚至……宗太保那边……宗太保似乎带了大量的人入宫,也有兵变之嫌!”
赢华绝一袭暗朱红的身躯,顿时僵硬在那大雨之中,脸色骇然。
陈玉皎早已料到会是这答案,于大雨中笔直而立,直视赢华绝的眸子:
“赢华绝,你手中的剑虽锋利,却辨不清忠奸。
你口口声声自诩正义,却分不清黑白。”
“而秦帝看似残暴,可杀得是该杀之人,收的是该收之权!”
“宗太保、赢太傅、赢修堂,常以仁义挂嘴边,却只为一己私利!”
“赢帝——他从不言正义,却行一统,除暴乱,欲令华秦归心,九州归一!
那才是无形的正义之剑!王者之剑!”
她从屋檐下迈出一步,让开了那条阻拦开殿门的路。
她也淋在那大雨里,直视赢华绝问:“赢华绝,赢帝……你、还杀吗?”
赢华绝耳边不断回荡着陈玉皎的话,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
他的剑虽锋利,却辨不清忠奸……他口口声声自诩正义,却分不清黑白……
“哐当”一声,他手中那柄长剑重重落地,溅起满地水花。
连包围听雪宫的一众剑,也收了攻击之势。
陈玉皎看着一幕,从大雨中步步走向赢华绝。
她脚步所到之处,溅起一朵朵水花。
她一袭青色斗篷,立在大雨里,立在赢华绝跟前,直视他道:
“想戴罪立功吗?”
“把你的剑捡起来。”
“随我、去结束这一场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