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
江夫人压下不忍之心,选择冷眼旁观。
侯夫人苦笑,拖着身体缓缓靠在床上,闭上眼睛。
江夫人望向外面面色隐隐担忧,她的孩子就这么来了。
侯府外,时间一点点走过,江婧凝拧着的眉头也越来越深。
“奶嬷,我们去大理寺。”
江婧凝甩袖转身。
侯府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护卫迅速站成两排,长信侯从里面迈步出来。
“婧凝,别这么急着走,来者皆是,到长信侯府一聚吧,你月姨念着你呢。”
长信侯转着手上的扳指,笑意满满。
江婧凝听了他的话,心里很不舒服,这长信侯整个人都让她由内而外的排斥。
“我是来接我母亲的,还请长信侯派人将我母亲送出来。”
江婧凝寒霜的眼神让长信侯笑意更浓。
“你母亲在休息,要是贸然让下人把她带出来,磕着碰着就不好了,你和我一起去接吧。”
长信侯侧身,示意她上台阶进侯府。
奶嬷嬷拉住她“小姐,接夫人就让奴婢去吧,您在这里等着。”
江婧凝抬头正好对上长信侯高深莫测的笑容。
“嬷嬷,你在这边等我,若是半刻钟的时间我还没有出来,你就拿着娘亲的令牌进宫,着人通知爹爹,和外祖父。”
今日江淮在宫里当值,被皇帝留了下来,是以长信侯才敢公然如此。
再加上她的祖父还在外面没有回长安,这家里一时之间还没有一个能完全主持大局的。
“婧凝,请吧。”
江婧凝踏上长信侯府的台阶,长信侯在前面带路。
春喜搀扶着她。
二人进去后,大门轰然关闭,隔绝了一切视线。
江婧凝猛然回头,春喜也被吓得面容苍白。
“怎么不走呢婧凝,是需要伯父牵着你吗?”
江婧凝转头就看见长信侯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男子浓烈的气息过来,夹杂着令她作呕的味道,江婧凝后退一步,冷着脸“我要见我母亲。”
“好,伯父这就带你去。”
伯父两个字令江婧凝说不出来的恶心。
闭上嘴,选择沉默。
一路走才发现这长信侯府今日外院没有点灯,里院倒是灯火通明。
江婧凝利用系统查看着侯府的周围,发现暗处有人守着,应该是长信侯的暗卫。
“你母亲在那边。”
长信侯指着大亮的屋子,外面有几个护卫守着。
江婧凝冷绝的目光瞥他一眼,就要上前去。
长信侯伸手拉住她。
江婧凝往旁边侧身躲开。
长信侯看着落空的手道“你可没有小时候乖了。”
江婧凝的双眸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眼神中满是防备。她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躲开后江婧凝朝前面走去,门外的护卫也没有拦她,让她进去。
“娘亲。”
江婧凝看着完好无损的江夫人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怎么过来了?多危险你不知道吗?”
江夫人拉着她的手臂,上上下下打量着她。
江婧凝也打量着她“娘亲,我放心不下你。”
“怎么样?婧凝,伯父没有说错吧?你娘亲好好的站着。”
长信侯来到屋内。
“嗯。”
江婧凝敛了笑意。
“其实呢,我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你娘亲别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毕竟是我侯府的家事,你月姨已经是人老珠黄了,要是和我和离了还能去哪里?你就劝劝你娘亲,如何?”
就是为了这件事?
她娘亲也不是什么固执己见的人。
不至于为了这种事情而被困着。
江婧凝抬头看江夫人。
江夫人脸色有些难看。
今日长信侯夫人给她下了药,要把她送给长信侯,那种药醒过来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只喝了一点,怕是要着了两人的道。
如此屈辱让她怎么善罢甘休。
她的好闺中蜜友就为了自己跳出火坑,而把她送进去。
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女儿,她又怕长信侯胡作非为。
是以咬着牙点头。
长信侯满意一笑,眼里都是得意“江夫人早这样不就好了,长信侯府以后还是和镇国公府和好如初。”
江夫人咬着唇不吭声。
“这婧凝长大了,也该说亲事了,只是最近长安外面有些不太平,江大人正忙着这件事情,怕是没办法和江夫人一起挑选了,江夫人得多体谅体谅江大人。”
长信侯威胁的话语让江夫人只得咽下苦水。
“当然,镇国公府和长信侯府会和好如初的。”
江夫人对上女儿担忧的目光,摇摇头。
算是应允了长信侯的话。
长信侯这才满意。
“那我让人送夫人和婧凝回去吧。”
“不用了,外面有镇国公府的人候着,不麻烦长信侯了。”
江婧凝扶着江夫人,春喜和老嬷嬷跟在他们身后。
“长信侯,我镇国公府其他下人呢?”
她母亲带来的人应该不止这几个。
“哦,他们一群刁奴,我替夫人处死了。”
江婧凝抿了抿唇“长信侯真是威风!”
长信侯望着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威风不威风,婧凝小时候不是见过吗?”
江婧凝蹙眉,他在说什么鬼话,为什么她听不懂。
倒是江夫人眼睛惶恐不安,惊涛骇浪之后归于一滩死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娘亲,你怎么了?”
江婧凝搀扶着江夫人的身子。
江夫人勉强笑着“我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
当下最要紧的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待二人出了门,身后才传来长信侯大声的笑声。
江夫人捏着手心的肉,肝胆寸裂。
长信侯!
不杀他,难消心头之恨!
“小姐,夫人。”
外面丫环们凑上来,扶住两人。
“上马车吧,离开这里。”
“娘亲,这月姨小产了,你就别伤心了。”
江婧凝提高声音,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唉,我只是可怜她。”
江夫人配合着她。
这么晚从长信侯府出来,难免被有心人知道,还是得想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才行。
二人上了马车。
江夫人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