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什么都没说,冷冷看了她一眼就拂袖而去。
难过失望吗?
有的。
但可能是已经麻木,竟然没有太大感觉。
江楠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办公室。她现在一堆事搅得脑子生疼,实在没有时间分在这个男人身上。
刚进去,戴曦就一把拽住她。
“不是,到底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
“你跟这个姓祁的啊!”
她叉着腰,明显被祁渊的行为气得不轻,“什么东西啊?就好像赵轻依才是他的女朋友一样,还为了那个女人跟你争锋相对,他吃错药了?”
江楠想了想,“或许你说得对,他只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说不上吃错药吧。”
维护赵轻依对祁渊来说是有利可图的,站在她这边可没有。
说来,这两年虽然一直是戴曦在幕前,她在幕后,但还真是在戴曦身上学到了很多,关于人情世故和利字当头。
戴曦眉头拧的很紧,“那他也不能做的这么明显吧?这不是在助长那个小白花的气焰么?”
江楠眉梢一挑,“小白花?”
倒也没错。
赵轻依要比她们小两岁,刚刚毕业回国,是祁渊的小师妹,俩人在国外就一直你来我往,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就如胶似漆。
江楠扯了一下嘴角,说:“助长气焰就助长气焰吧,总归是在我们公司里,她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戴曦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知道江楠和祁渊不只是感情上的纠葛,经济上也扯得很深,说分手就分手,吃亏的只有江楠。
“你自己能调整好心态就行,她那边的工作我去交涉,你就别出面了。”
不然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稍不注意就是火星撞地球,经不住折腾。
江楠对此求之不得,她还有一堆工作要忙,实在没空搭理那朵小白花。
公司现在正式面临转型的重要时期,第一代飞行器样机出来之后,江楠又重新搭建了一组程序,再把两组数据进行比对分析。
一忙起来就忘记时间,公司的人都以为她已经走了,离开时不仅关了灯,还顺便锁上了门。
等江楠收拾好出门时,被空荡漆黑的办公区搞得措手不及。
她瞥了一眼门上的锁,无奈叹气。
看来今天又要在休息室将就一晚了。
江楠以往经常住在公司,今天不同的是没有吃晚饭,直接导致才过没两个小时,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的疼。
她喝了两杯水,那股痛意勉强被按了下去。
十几分钟后,胃部神经再次被痛感席卷。
江楠忍无可忍,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去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戴曦。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段机械的女声传进耳朵里,江楠毫无血色的脸顿时更加苍白,疼痛从腹部传到全身,几乎要无法思考。
她蜷缩着身体,握着手机的手几乎要完全没有力气。
祁渊——
不行……
报警。
千钧一发之际,手机响了起来。
江楠用尽全力接通放到耳边,虚弱的声音从唇边溢出:“喂……”
——
再次醒来在医院,入目一片苍茫的白,江楠试探性的动了动脖子,目光落在吊着的药瓶上,逐渐回神。
那通电话……
还没来得及多想,病房的门从外面打开。
男人手里提着餐盒,边走边接电话,迷人的声线像温水一样注入人心里,有种让人安定的魔力。
“今天上午的早会取消,下午有个应酬,让周野代替我出席,其他安排能免则免,我的病人离不开人照顾,没什么大事不要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挂断电话看过来,声音温温像是怕吓到她。
“醒了?”
江楠眨了眨眼睛,怔怔的看着他。
沈时晏见她呆呆的不说话,眉心微微蹙起。
把粥放在旁边的桌上才坐下,修长分明的手指探向她额头,再拿起来碰碰自己,“分明没烧了……”
江楠把他眸底的担忧都看在眼里,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好一会儿才望着他好看的脸,哑声问:“沈总……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时晏舒了口气,扭头从旁边拿过水杯。
试完温度,把吸管凑到江楠嘴边。
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解释:“我本来是想问问你键盘用得习不习惯,结果没说两句话你就晕倒了,还好我当时在你们公司附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沈时晏自己想起都还心有余悸,刚才她还没醒的时候,他就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感谢上苍。
他三言两语把事情揭了过去,但江楠知道,要不是沈时晏出现得及时,她真不一定能扛得过去。
那种疼,仿佛现在都还牵扯着肌肉。
“谢谢。”
她眼睫轻颤了两下,声音很轻,“谢谢你。”
沈时晏收回手,目光不自觉在手臂上停顿了一下。
刚才她喝水的时候,条件反射的扶了那儿。
他眸光深深,好一会儿才镇定自若的移开,声音染上磁性,“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以后要经常注意,按时吃饭,不要吃太过刺激的食物,不然变成顽疾就麻烦了。”
江楠低垂着眼,嗯了一声。
急性肠胃炎。
她上次在浏览器里扫到一眼,一般这种病症,都得用药性很强的抗生素才能减轻症状,而孕妇……是不能用的。
看来这个孩子,是非做不可了。
“医生还说现在能用的药不多,药效不强,所以……要多住院修养两天。”
“……”
听到男人不紧不慢的声音,江楠浑身一僵,半晌才抬起头,“什么叫……能用的药不多?”
他知道了?
知道多少?
男人那张如诗如画的脸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是有些诧异的抬了一下眼,“你怀孕了,你不知道?”
江楠心口发紧,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任何一丝表情。
“我……确实不知道,医生怎么说的?”
“不到两个月,要注意保胎。”
沈时晏的手随意放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指腹。他喉结上下混了滚,深邃的眼神温润如玉,“我记得你说,上次见到那位是你男朋友,用不用我帮你通知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