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别哭,来,先进来坐下,喝点热水暖暖身。”天气闷热,但这姑娘身子似乎冷冰冰的,警员怕她出事,哄着她到椅子坐下,倒了一杯温开水塞到她手里,随即去叫来两位女警员陪同。

    然后,警员开始走流程,问她叫什么名字,父亲又叫什么名字。颜思娣磕磕巴巴地照答,提到小叔颜海桃这个名字时,警员脸色变了变。

    “你们陪着她,如果她身体出现问题,立刻送她去医院,她举报的案件兹事体大,我要通知上级。”

    很快,电话打到了慎势安的舅舅那里,舅舅立即来到警察局,接手颜思娣交予的证据。

    看完,他用怜悯的眼神凝望着还在低泣的颜思娣,郑重道:“孩子,你很勇敢,很大义!”

    颜思娣默然不语,确切地说,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

    因为她知道,那些东西一旦交上去,她的家就完了,她的父母也完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但她为自己的家庭默哀。

    云顶豪庭——

    黑暗中,颜诺突然坐起来。

    她是枕着傅商北的胳膊睡着的,一起来,傅商北也被惊醒了,打开灯望着她:“做噩梦了?”

    颜诺摇头,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感觉这里闷闷的,很不舒服,就睡不着了。”

    “下床走走。”如果觉得闷睡不着,就要强行逼迫自己继续睡了,换个空间把情绪调理好再入睡,这样对身体才好。

    傅商北扶着颜诺的手和她走到阳台透气,下一秒,手机铃声从房间里飘出来,不是傅商北的,他的手机早已静音。

    “我的电话响了。”颜诺说道。

    傅商北回卧室拿手机,连带自己的也拿过来了,这才发现,慎势安给他打过电话,但没人接,就又给颜诺打了。

    “是势安打来的。”说完,傅商北接通电话,慎势安惊喜的声音飘出来:“这么晚打扰你们实在不好意思,不过这个好消息我不得不通知你们呀,我的人在颜家老宅附近一直守着,一个小时前颜海松开车离开老宅,我的人一路跟踪,他先是把他老婆载到荒郊野外给打晕扔了,然后独自开车前往机场,他刚买完票,我的人就出现把他抓住了,我正准备让杨孙洋去警察局举报颜海松挪用公款,结果我舅舅先给我打来了电话,他说有人举报颜海松挪用公款,陷害亲哥,毒害侄女,这些,都有确切的证据!”

    “都有确切的证据?是谁?”颜诺的心灵很震撼,是谁这么厉害,能收集到她被毒害的证据?这个证据,连颜妈都无法收集到。

    当年,颜诺中毒住院后,颜妈咽不下这口气,暗戳戳用二十万请了个人去颜家老宅当保姆,看能不能找到线索,那个人干了三个月毫无收获,而且还不愿意继续干,直接跑路了,颜妈生气,拿出合同让她继续干,然而那个人不肯,还反过来威胁颜妈,如果不让她走,她就去颜家老宅告密,颜妈只能打碎牙齿所有苦自己咽。可见,不是信得过且忠心的人,无法胜任这个任务,而她们势单力薄,能彼此信任的加起来也就三个。

    连颜诺都已放弃,对中毒之事不抱希望,到底是谁,暗中做了这种事?

    “是那个人。”颜诺突然想起来一个人,便很坚定,就是ta在帮她!

    “谁?”听到妻子的话,傅商北好奇地问。

    电话那头的慎势安也竖起耳朵:“弟妹,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一个神秘人,ta会发短信让我注意安全,但是不允许我调查ta。”颜诺叹了口气,“我还真挺想见到ta,当面感激ta的。”

    “可惜对方是个喜欢做好事不留名的。”慎势安刚才也动了调查的心思,但听到后面的话,只好按耐住蠢蠢欲动的心。

    “对了,我在去警察局的路上,如果幸运遇到报案的人,我会告诉你的。”慎势安说道。

    “行,势安哥开车小心点。”颜诺隐隐期待着。

    慎势安挂了电话,专心开车。

    这边,颜诺看向丈夫:“我觉得我更加睡不着了,没想到颜海松比我想的还要着急!”

    “所以他做不成大事,这十几年他能稳住颜氏集团,全靠利用颜海桃,现在颜海桃坐牢了,他没了依仗。”傅商北说道。

    颜诺很是赞同他的话:“人还是要自己强大,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傅商北挑眉:“老婆,你从颜海松身上学到这个道理,似乎不太妙。”

    “哎呀,我这是从他这个反面例子学到了正向的道理,我肯定是会遵纪守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

    灯火通明的警察局

    慎势安到的时候,报警的人已经离开了,根本没机会见到。

    他询问舅舅,结果舅舅摇摇头:“人家走的时候特地要求保护她的隐私,你就别问了。”

    “是男是女?”慎势安不死心,能这么有耐性收集十年证据还不被发现,他打心眼里佩服这人,这人可以称得上是“高手”了。

    “人家都说了,不透露,她助我们破案,我们要是连这点隐私都保护不好,以后民众还怎么信任我们?”舅舅挥挥手,赶苍蝇似的:“如果你不想去看颜海松招供,就走吧,这个案子快结束了。”

    “我肯定想的。”慎势安唉声叹气跟在舅舅身后。

    走到拐角处没人,舅舅抬手拍了下大外甥的脑袋,怒斥:“你拉着张苦瓜脸干嘛呢,别坏了我的运气。”

    “舅舅,您怎么开始相信这个了?”被打,慎势安觉得自己真冤。

    “信着玩不行?我最近运气好,给你找对象都顺利多了,再垮脸就走。”

    慎势安立马扯出微笑脸,等舅舅转身又立马垮下脸,恨不得比苦瓜还苦,苦到舅舅选的那些婚事全都失败才好。

    审讯室里,颜海松一开始还挺淡定,声称自己并没有挪用公款,是自家弟弟把公司财产转让给他的,合理合法。

    等到警员把颜思娣的证据拿出来,他脸上的淡定荡然无存。

    他流着眼泪说:“这一切都是我小弟逼着我做的,其实我也是受害者,我小弟在国外结识了一帮雇佣军,还娶了人家老板的女儿,在外面干了数不清的坏事,我一开始不知道,认清我小弟真面目后,我想过报警,但他太强势,我孤立无援,只能当他的打手。”

    这些话,都会通过监听器传送到监控室,戴着耳机听到这些的慎势安,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真是不知死活,死到临头还想为自己狡辩。

    最可恨莫过于这种人,敢做不敢当,永远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干坏事都是别人逼他的。

    “还有我二弟,他才是犯罪的那个,和我没关系!”

    警员:“根据举报者的资料,颜海杨没有参与到你们的犯罪行为当中,他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