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谢淮楼又在外面抽了会儿烟,才进屋。
涂婳回头看他。
谢淮楼握着手机,垂眸看她,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消息,应该告诉她一声。
“明家的人,也在打听好东西。”
涂婳目光没有变化。
冷不丁的,她没听明白谢淮楼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淮楼多说了一句,“明赫想找的东西,跟你想要的差不多。”
涂婳:“啊?”
他这么说,她就听明白了。
谢淮楼只需看她眼睛里的光芒变幻,心里就知道,她听明白了。
还不错,是个反应快的人。
涂婳在思考,他也没有打扰她,走过去坐下,长腿翘起,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偶尔抬眸,看见对面的姑娘轻蹙着眉头,正在琢磨事。
垂眸看见一条最新的消息。
来自侄子谢斯铭的妻子姜莉。
姜莉:谢总,斯铭他刚才跟我提到您了,他好像想见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有时间比较方便,我和斯铭准备一下。
谢淮楼看见这条消息,眼角不由抖了下。
怎么不直接找他?
不过,疑问向来只在他心头留存片刻功夫,因为之前他对姜家人的态度,斯铭媳妇对他有些小心,他也能明白。
刚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指尖突然顿住。
下一秒删除后,直接找出来姜莉的电话,他看着对面沉思中的涂婳面容,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海城,私人医院。
病床上的人,在护士拔针后,已经转头睡着了。
旁边的手机突然响铃。
刚检查完丈夫谢斯铭没什么大问题的姜莉,惊了下,生怕铃声吵醒谢斯铭,手忙脚乱中拿手机时摁断了电话。
嘟嘟嘟——
谢淮楼意外地拿下手机,盯着屏幕愣了下。
很快,姜莉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谢淮楼沉冷的眸光瞬变,缓和了目光再次接通。
“谢总?”
电话另一边小心翼翼。
“谢斯铭现在怎么样了?”尽管已经从谢斯铭医疗团队那里,得知了第一手的消息,但是谢淮楼依旧问了一句。
谢斯铭?
听见熟悉的名字,思考中的涂婳,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
她的视线对上谢淮楼。
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解的询问。
谢淮楼看懂了,看着她点点头。
一双美眸颇有些意外的微睁大了几分。
姜莉轻轻关上病房门口,到外间说话。
“斯铭现在已经睡下了。”姜莉如实道。
谢淮楼盯着涂婳那张带着点点好奇之色的脸,嗓音低沉道:“我现在在外地有一些事情需要办,快的话,明天晚上回海城,慢了后天中午,等斯铭醒了,你问他想什么时候说话。”
“好、好,等他休息好了我同他说。”
谢淮楼:“嗯。”
姜莉握着手机,实在不知道该话题接下来该说什么。
尴尬之时,只听谢淮楼在电话里说:“以后明赫再过来,你拿不定主意可以直接找我。”
姜莉一听,瞬间提神,想到好友涂婳……
“好的!好的!多谢谢总。”
“嗯。”
谢淮楼微低头挂断电话后,抬眸发现涂婳一直看着自己。
“怎么了?”
他发现她那眼神里,好似多了些别的东西。
涂婳确实好奇:“你不介意明家的人来见谢斯铭?”
原来是这个。
谢淮楼淡笑了下,摇头道:“介意,但是明赫除外。”
涂婳这就是有点听不懂了。
“明先生不也是明家人么?况且你们俩……”
她想说你们俩不是一直不对付么?
谢淮楼知道她想问什么,沉吟几分,说:“我看不惯他,是我的问题,但他对谢斯铭还不错。”
涂婳:“……”
谢淮楼认真地盯着她看了一会。
“涂小姐,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但可能是我想多了。”
两个人从当初的互不对付,到如今的“合作”关系,虽然涂婳还是不太适应他的说话方式,但对方不管是看在秦朗的关系上,还是其他的原因,确实在观上正在帮她解决棘手问题。
所以涂婳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抗拒与谢淮楼之间的交流。
谢淮楼沉眸想了想,寥寥几次的接触,他基本已经了解以什么样的方式,同涂婳聊什么话题。
只是对方太会藏,又不太表露内心和情绪。
总是让他忍不住多问几句。
明明秦朗跟她打听的事情更多,可偏偏对方对自己的试探总是格外谨慎,这一点也是让谢淮楼百思不得其解的点。
涂婳:“谢总想问什么?”
谢淮楼一秒回神,眨了下眼,沉声说:“当初你送姜莉那瓶药,根本原因是因为姜莉还是……谢斯铭?”
“?”
涂婳听这话,一下子愣住了。
她发现,谢淮楼这个人怎么总是跟别人打听的事情不太一样呢?
她当初去海城参加婚礼,就是因为好友姜莉去的啊,当时她除了谢斯铭这个名字,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谁,留药,当然是因为心疼姜莉当时。
更何况,她当时能够送给姜莉那瓶药,也是因为刚收到那养生丹没多久,也不知道疗效这么好。
谢淮楼这话问的,怎么让她这么别扭的呢?
涂婳脸上惊愕的表情太明显了。
答案不言而明。
谢淮楼点了下头,低声道:“看来的确是因为姜家大小姐。”
涂婳简直无语:“……”
刹那间。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无法在眼前这个明明跟谢豫川同样姓谢的男人面前放松下来。
分明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可她去大梁,在谢豫川身边,她就很容易放松下来,甚至有时聊多了也很自在。
可是在谢淮楼面前,她浑身的“雷达”系统,恨不得家24小时的全天候的戒备着。
涂婳皱眉盯着他,沉吟了一会,“谢总,您平时都是这么喜欢琢磨人的吗?”
谢淮楼闻言,眉峰微挑。
眸底很是意外。
又碰到她的忌讳了?
这一次,谢淮楼没有立刻回答或是反驳,他只是沉了沉眸色,默默打量了她一会,沉思了会,才气道:“抱歉,可能是习惯了。”
涂婳想接的话峰,一下子被他这一反常态的反应噎在嗓子里。
居然能从他嘴里听见这语气。
涂婳神色凝滞了下,脸上的不虞之色散了下去。
谢淮楼的眸色幽深了一瞬。
他,好像摸到了一点同对方接触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