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微笑:“不是小气,是压根觉得她们不配使罢了。”

    南歌想了想,眼前一亮,有些话不必说明白,大家心里都有数。

    却说那陈妈妈回到沈府,先去向沈夫人回话。

    沈夫人自然问了好些关于丹娘的,陈妈妈也一如既往地答了,言语间没有半分遮掩。

    沈夫人并未察觉到什么不对,反倒冷笑:“沈宋氏是个聪明人,真要如她所言,信了她的鬼话,那才是我倒霉。”

    陈妈妈低下头,一阵附和。

    伺候好了沈夫人,陈妈妈才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将女儿芬儿叫了过来。

    如今芬儿正在三房太太处当值,因不是贴身丫鬟,只负责院内的洒扫,是以也不算当宠,不过是留在三太太处得了个位置做工罢了。

    芬儿一来,陈妈妈便关紧门窗,拉着女儿进到里屋。

    “娘,你为何……”

    “嘘——”

    陈妈妈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忙不迭地解开衣裳,一层层从里头摸出一包东西来,那是用帕子包了贴身放的,足足焐了大半日,这会子打开都带着她的体温。

    先拆了红封,里头竟装了十两银子。

    芬儿瞪圆了眼睛,这会儿也不敢吭声了,两只水灵灵的眸子紧紧盯着母亲的动作。

    又见陈妈妈慢慢剥开了帕子的最深处,露出一支金光华耀的发钗来!

    端看那精致的钗头就叫人爱不释手了。

    芬儿是女孩子,哪里不爱花儿粉儿,金珠玉宝的。

    看见这样宝贝,她眼睛都直了,呼吸忍不住沉了沉。

    “娘……这是哪里来的?”她的声音微微抖了抖。

    陈妈妈压低声线,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这是今日我去抚安王府传话时,那头的大奶奶给的,如何?”

    芬儿颤抖着手轻轻接过:“呀,好沉。”

    “那当然,可是十足的赤金做的,往后做个传家宝贝都够了。”陈妈妈说的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谁知,芬儿却又担忧起来:“可……咱们太太不是最厌恶大奶奶的么?要是让太太知晓,您拿了大奶奶的赏赐,那……”

    “大奶奶偷偷赏的,今日三太太不是说了,打发你去给她换那瓶子头油,你顺便把这个带出去,直接带去咱们的宅子里放起来,就放在原先我跟你说的地方便是了。”

    芬儿一听,连连点头。

    母女俩商量了一通,芬儿好奇道:“娘,您今日怎么心思活络了,往常您不是最听太太的么?”

    陈妈妈冷哼:“原先我前头还有周康二位妈妈挡着呢,我虽得不了太多,但到底也没有什么风险,不过是缩着脑袋过日子,比府里那些个脸面浅的体面些就成。”

    “如今……你娘我独自一人伺候着,才知道那位心肠凉薄。跟着她,莫说这金钗子了,就连十两银子都未必会给的。出了事情就拿你老娘撒气顶缸,有什么好处了,也不带我分一些。”

    语毕,她似乎是压抑久了,愤愤不平,“我算是看明白了,当初周妈妈死的时候我就想过……如今靠得近了,反而看得更分明。既如此,那我就得多为自个儿打算,横竖这又不是她的东西,我为何不能要?”

    别看沈夫人在陈妈妈跟前没少说丹娘的不是,但真要站在下人的角度对比,陈妈妈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但凡跟在丹娘左右的,不说管事婆子级别的了,就说年轻的丫鬟,这吃的用的样样精细,人家抚安王府的当家主母就不会亏待自己身边的人!

    再看看陈妈妈这头,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