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琼妃继续说这个话题,那下次她还继续打,打到她乖为止。

    至于要不要向对方公开自己的身份,丹娘觉得大可不必。

    她还想过自己踏实的小日子呢。

    可有些人就是不让她消停,半个月下来,沈夫人的身子也好了许多,那一日丹娘去求了端肃太妃后,第三日便有了太医过来府中长驻。

    虽不是用惯了的张太医,却也是端肃太妃荐过来的人,人品医术都有保障。

    调理了十天,沈夫人的气色就瞧着远胜从前。

    哪怕她再想继续装病,那红光满面的模样也没有半点说服力。

    丹娘每日都去探望,瞧了也暗暗赞端肃太妃真是个妙人,推荐来的太医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药倒是没那么苦了,却吃着叫人显得气色好,也不知是不是妥当……我原先吃着药也不曾这般。”沈夫人郁郁道似有不安。

    “太太且放宽心,这可是太妃娘娘荐来的人呢,必然可靠。”丹娘笑着,倏地又微微皱眉,“太太这话与我说说无妨,千万不能叫外人听见了,万一传到宫中,叫太妃娘娘知晓了,岂不是寒了她老人家的心?”

    沈夫人立马讪讪:“我也就是与你说说,心中有点不解罢了。”

    丹娘嗐了一声:“咱们又不是学医的,如何能晓得其中门道,但那太医院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太太尽管安心吧。”

    话说了好一会儿,沈夫人其实很焦心。

    关于购置田产一事已经疏忽了好些日子了,如今初秋已过,深秋将至,府里的事情也是忙得停不下来。

    抚安王府的府邸有些年头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请工匠班子来修缮,今年又不幸赶上了天灾,这城里有点本事能耐的班子都忙得脚不沾地,也就是丹娘颇有先见之明,早早就下了定金,请了工匠班子来修缮府内,连带着外院的家塾也一并算在内。

    另有裁缝娘子登门裁剪衣裳,一应如常,抚安王府从上到下五六十口都要做一身新。主子们自然多一些,可下头的奴仆最少也是两套,这般花销看在沈夫人眼中就很不是滋味。

    谁家高门大户这般厚待下人的,三五年穿一身新就不错了,这还隔两年做上几套的,多少银子钱都这么花掉了。

    再一联想购置田产农庄的事情还未有个定数,她自然心里不痛快。

    在吃药这件事上拿捏不了丹娘,她便另辟蹊径:“说起来,你到底年轻不懂事,当家哪里是那般容易的,你这府里如今也有这么大个摊子,花钱哪能这般铺张……”

    丹娘笑而不语。

    她自然猜到沈夫人要拿这话做戏,半点不意外。

    对方说,她也就听一听,至于往后如何行事,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犯不着为了两句说教就上纲上线的。

    是以,沈夫人说得口干舌燥,丹娘听得都快打哈欠了。

    不过在沈夫人看来效果不错,最起码儿媳妇没有流露出半点不快,更无半点反驳,始终笑盈盈地听着,时不时还点点头表示赞同。

    还没等沈夫人收获胜利果实时,第二日,陈妈妈就瞧见书萱捧着银子去给裁缝娘子结帐,那一清单上一水的好料子。丹娘吩咐过身边的大丫鬟们,不需要防着陈妈妈,她们要看便看。

    当陈妈妈看见门房穿的料子都与自己一般无二,顿时引起阵阵不快。

    她马不停蹄地将此事告知了沈夫人。

    当晚,丹娘来请安时,沈夫人便发作了。

    她冷着脸:“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实心眼,上回子与你说的,你竟是一个字没听进去!须知当家不易,怎可这般胡乱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