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有一张嘴,人人都要吃饭的,谁会跟银子钱过不去呢。
她是累得很,原本也想小憩一会儿。
谁知闭上眼睛后,这脑子里的事情就跟车轱辘似的转个不停,根本停不下来。
今日共有六户人家前来拜年,都是比沈寒天官职低,同时又与他有些走动交情的人家。只因沈寒天目前不在京内,过府的也只有她们家的主母夫人,女眷在一块商谈,自然比男人在场要轻松得多。
丹娘也听了一肚子的八卦。
首先是城北的玉翠斋生意兴隆,顺令县主成了那里的常,年前从那儿买了一支玉簪子,也因此让她在宫宴之上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据说那玉簪子制工精美,非同寻常,且匠心独具,戴在发髻间当真能让女子越发俏丽美貌。
这话丹娘听听就好,心里默念:噢,这顺令县主还挺有钱。
其次,沈府的三公子沈桦,也是在年前的时候救下了章太傅家的小孙女,坊间传了一段佳话出来。
沈桦品貌俱佳,端的是翩翩公子。
那章小姐也是正当妙龄,虽还未及笄,但也差之不远。
听到这话时,丹娘一阵错愕,那与她闲聊的夫人还以为丹娘早就知晓这桩事,还在笑呵呵地开玩笑,说什么要是往后这章太傅的孙女成了沈家的媳妇,那可就是一桩美谈了。
丹娘当时微微一笑,道:“快别这么说,人家玉一样的人品,如何就能被这般议论了,女孩儿家名声最要紧。”
见如此,那夫人连忙又改口:“不过是我们私底下说说罢了,不会传到外头去的。”
这事儿越想越让人头疼。
一边是顺令县主,一边是章小姐,还有那不明态度不知想法的小叔子沈桦……
丹娘想着想着,顿觉古人把婚嫁一事看得这么重不是没有道理的,瞧瞧她自己,自个儿的闺女还没长成呢,就开始操心小叔子的终身大事了。
她本也不是杞人忧天的性子,略略想了想,待冯妈妈晚饭备好后,她便将这桩事抛之脑后。
管他呢,说不定人家顺令县主也瞧不上沈桦,自己就别在这里为了一本乱点鸳鸯谱而瞎操心了。
美滋滋地用了晚饭后,她又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搂着香软可爱的女儿滚入床榻间,很快就睡沉了。
要说玉姐儿,那可真是个不哭不闹的乖巧宝宝。
除非尿湿了特别难受,或是饿坏了,不然都不会大哭,她性子稳得跟她爹一样,最爱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到处看,也不怕生,谁来抱都能笑得满脸开花。
丹娘瞧着越发欢喜,暗道:还是闺女好啊,闺女贴心懂事,也不闹腾亲娘,真是好宝宝。
过年的气氛就在来往拜年中渐渐淡去,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这一日,宫中照例有宴席,这一次有品级的命妇都要到场。
老太太年纪大了,早早就往宫里递了信,说身子骨不佳,中宫娘娘便免了她这一番奔波。
但丹娘却免不了,还得早早更衣梳妆,然后一架马车施施然拉着,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这样的元宵宫宴也未必有多热闹,比起那些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丹娘也不是其中出挑的,位置也在后头排着。
她却对这个安排很满意,一边端庄地坐着,一边细细品味着,顺便也当了一回鉴赏家,看看宫宴里的歌舞表演什么的。
只要不被皇帝点名,丹娘觉得这样的宴会还不错。
不过这一次皇帝是没记起她,惦记着她的是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