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口中被棉布堵上,想哭嚎也没个办法,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赵氏到底不忍,转脸不看。

    倒是宋恪松一直冷冷注视着,仿佛那被按在长凳上行家法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另外一处院子里,杳娘正在收拾行装。

    来娘家一日,其实也备了不少物件,这会子少不得都要一一带走,还有娘家送的礼物,也要提前搬上马车。

    刚忙完,她坐在桌边喝口茶,润润嗓子。

    外头的丫鬟进来了:“二奶奶,已经完了。”

    杳娘抬眼:“如何了?”

    “四姑奶奶被打得……没剩几口气了,这会子已经送到别的屋内去了,七姑奶奶命人请了大夫来,还是京里的名医,估摸着人已经到府门外了。”

    丫鬟说着,也面露不忍。

    慧娘挨的这十下板子可半点没放水,狠狠的十下,足够伤筋动骨了,那么长的板子,十足的沉,狠狠打在人的软肉上,真是肉眼可见的疼。

    杳娘冷哼两声:“说到底,是我那四妹妹活该,也不瞧瞧眼下是个什么光景了,还这般作派,当真是不知死活。不过……丹丫头倒是心善,竟提前备好了大夫,哎……到底是一家子骨肉,谁又希望谁真的不好过呢。”

    她说,心中也生出了几分惆怅。

    沉默片刻后,她又打起精神吩咐丫鬟道:“你去把那些个棒疮膏,还有药材都送去太太屋里,横竖能用得上。”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一打帘子出去办了。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丹娘请来的大夫也到了。

    慧娘的院子里一时间进进出出好不热闹,一盆盆的热水被染红了送出来,婆子丫鬟们俱是脸色凝重。

    大夫进去后一番把脉施针,总算将慧娘的情况稳住了。

    赵氏听了大夫的话后,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多谢,还请您多留片刻,万一有个什么……也省的再去寻您过府。”

    大夫摆摆手:“不打紧,令千金瞧着凶险,实则没有伤及性命,不过是皮外伤,外加她急怒攻心才晕过去的。待我开了方子,两剂药服下去,不出两个时辰,定然会醒。”

    听到这话,赵氏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抚安王府请来的大夫果然非同一般,两个时辰不到,慧娘悠悠转醒。

    一睁眼,她就看见坐在床边哭得眼睛红肿的赵氏。

    她喘着气:“母亲哭什么……不如打死了女儿倒也干净……”

    赵氏抬手就想狠狠捶她一下,手到了半空中顿了顿,又一下重重捶在了自己的心窝处:“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娘如何不心疼你!只是你……你太不像样子!!”

    慧娘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一点点打湿了脸颊。

    丹娘没有等到这位四姐姐苏醒就走了。

    还顺带捎上了午觉睡醒的老太太。

    在路上,她已经将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沉着一张老脸不吭声。

    “祖母可是觉得对四姐姐动了家法实属太过?”她问。

    老太太摇摇头:“四丫头不知轻重,不顾大局,早就该狠狠教训一顿了,我只是担心——她不但不长记性,回头再来怨恨你,那就麻烦了。”

    丹娘笑了:“我不怕。”

    老太太斜了她一眼,叹气道:“那个姨娘你预备怎么办?”

    “先带回府里,人都齐全,哪有什么不好办的。”丹娘早有主意,笑得嘴角梨涡浅浅,俏丽明艳。

    另一辆车马车里的雁姨娘被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