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看着,没做声。

    终于等她发泄完,她才缓缓松开手:“大奶奶,咱们走吧……”

    “真的可以了?”丹娘问。

    “嗯。”她快速抹了一把脸,“回去吧。”

    马车吱吱呀呀的响着,一路缓缓归矣。

    南歌面无表情地坐着,忽儿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一开始还是无声的哭泣,很快她就忍不住一阵嚎啕放纵。

    丹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南歌紧紧抱着她:“大奶奶!!”

    一场痛哭之后,南歌彻底放下了。

    抹去脸上的泪痕,她回到后面的厢房。

    可巧尔雅捧着一只托盘进来,将两碟子菜摆在桌子上,分别是鲜炒嫩菜心,椒盐鹌鹑蛋。

    见南歌回来了,尔雅笑道:“大奶奶带着你去哪儿玩去了,这早晚才回来,刚巧赶上晚饭。”

    南歌已经洗了脸,换好衣服:“也没去哪儿,不过是去了断了一些事情罢了。”

    顿了顿,她说:“大奶奶那屋可有人伺候?”

    “放心吧,新芽书萱在呢,大奶奶和老太太一道用饭,都在照春辉呢。咱们赶紧吃完了还要上夜,前头事情多着呢。”

    “好。”南歌点点头,赶紧坐下用饭。

    丹娘也累了一日了,用罢了饭就早早歇下了。

    没过几日,她就在大街上看见了血肉模糊的赖大平和元香,两人都快没气了,被路人报到了官府,一通调查后得出了结论——这就是染了花柳病的两个人,从醉香楼里出来的。

    这赖大平还把自己的婆娘给卖去了妓院,至今下落不明。

    那醉香楼的老鸨也因此赔了一大笔银子,原先嚣张的气焰也消停了不少。

    丹娘的马车就从那两人身边经过,南歌连一眼都没看他们,心如止水。没过多少日子,庄子上传来消息,说赖大平得了花柳病,无钱医治,已经病死了。

    花柳病这东西谁都不愿沾手,庄子上大部分都是本分老实的农户,最看不起赖大平这样好吃懒做的汉子,见他这般下场,便口口相传,把他当了个典型的反面例子。

    最后,还是庄户上的管事命人一把火烧了,然后再把一处屋子推平。

    自此庄户上再无赖大平。

    人人都道,赖大平卖了发妻,天理难容,合该死得这般惨。

    日头渐渐凉了一些,丹娘歪在榻上正在吃一碗牛乳冻,这是她新教给冯妈妈的做法,确实浓香爽口,清凉甜滑,她一口就爱上了,还让人特地送了两份给丁氏。

    丁氏很是懂丹娘的意思,又派了人回礼,送的就是丹娘最爱的糕点。

    这姑嫂二人一来一往倒是亲密得很。

    可另外一边的文家就闹翻了天。

    “和离?”文大人倒抽一口凉气,“你是如何与你岳母说的,怎么扯到和离了?”

    憋了几日的文二实在是找不到应对的法子,至少与父亲一五一十地说了。没想到刚一开口,就得到父亲这样的回应,他当即心里更慌了。

    将那一日在马家遭遇的种种说了一遍,文二嘟囔着:“儿子还是觉得秀兰最好,若是她愿给母亲赔个不是,这日子不是照旧过下去吗?”

    “荒唐!”文大人算是明白事情的关键出在哪儿了,“这件事原就是你母亲不对在先,人家憋着一口气到她生辰那日发作,你道是为何?都这样了,还想着让你媳妇去给她赔不是?”

    文大人为官多年,虽然品级不如那些平步青云的富贵人才,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套生存之道,这么多年他能安安稳稳在这个位置上坐着,还稳中有升,就已经很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