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娘被拧得哀嚎不止:“老太太,仔细着点,这是孙女的脸。”
“怕什么,你已出嫁,左右寒天瞧不见,你脸上是添朵花他也不知道。”
丹娘:……
听听这是人话吗?
拗不过老太太,她只好让丫鬟们收拾着一道出门了。
身着暗蓝色宝石纹披风,里头是月白翠蓝的珠绣棉服长袄,头戴一顶薄纱兜帽,身边是七八个小厮丫鬟相随,丹娘只觉得自己像极了前一世里在大街上横行霸道的街头一霸,走路都带风。
元宵节的街景倒是比往日里更热闹繁华,丹娘猜了七八个灯谜,一个不中,心中大骂两句:这该死的古代!!随后又拐到另外一条街上买糖葫芦去了。
经过买玉器首饰的店门口,她顿住了脚步。
上前看了看,一块白玉微瑕,里头透着一点点墨色,让整块玉料看起来暗淡不少。
丹娘心头微微一动,便问店家这块玉料的价钱。
一番砍价后,她花了一笔银子将这块玉料收入囊中。如此逛了好一会儿,丹娘打道回府。
第二日,她命人寻了一位能工巧匠,专门帮她打造这块玉料。
人倒是找到了,年余天命,姓余。
就是庄子上管事之一的孙老头举荐的,说这位老余年轻时就是个专门打造首饰玉器的手艺人,后来因被同门师弟嫉妒,废了两根手指,便再也无法从事之前的营生,才到了庄子上以种地糊口。
不过孙老头说了,老余虽然手指不够用,但是手艺还是不错的。
有道是,慢工出细活嘛。
丹娘也不着急,就让老余把平日里自己闲着做的小玩意送来瞧瞧,见那些个石头被打磨得光润圆滑,做出来的小玩具活灵活现,她一见就喜欢了。
便对老余说了,让他暂时来府里做事,专门雕琢这块玉料。
花样子都给他安排好了,只要他慢慢雕琢出来就行。
每月按照府里的二等丫鬟发放月例银子。
老余一听心花怒放,当即便跟孙老头告了假,快快活活地赶到沈府来。丹娘让全福给老余在下人们的厢房里安排了一个卧铺,他就安顿再这儿。
老太太没看明白,便问:“你好端端地命人打一件玉器作何?”
“给我夫君的定情信物。”
丹娘美滋滋地回答,丝毫不知何为害羞,这份坦荡倒是把老太太给噎得不轻。
话说,元宵节过后第二日,积怨已久的文家,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打响了。
那一日,葛老太医过府。
马夫人先打着为亲家母着想的旗号,紧赶慢赶地先把老太医送到文家,亲自交到文大人的面前。
一听葛老太医的名讳,文大人都忍不住连连作揖。
妻子缠绵病榻多时,一直这般总不见好也不是个事。万一有个什么好歹,两个儿子还要丁忧,各种事务就得提前安排起来。
最关键的一点,是文家内宅经过这段时间的消耗,已然乱七八糟。
大儿媳妇分明不是块管事的料,离了婆婆就没办法了。
二儿媳妇分家出去单过了,回来也只为了照顾婆母,不管家中琐事。
再也没人比文大人更期盼自己的妻子能早日康复。
葛大人一来,用了盏茶,便跟着文大人往里屋去,瞧瞧那病重虚弱的文太太了。
最初,文太太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位就是葛老太医,还道是不知从某处寻来一般大夫,便同往日装病一样,悄悄先喝了能让人发热的药,随后一脸颓废作昏迷状地倒在榻上,嘴里还哼哼着,一副很难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