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了这些事,丹娘又吩咐尔雅和新芽再给她收拾一下,她们一道回府。
听到这话,清茶两眼放光。
她咚的一声对着丹娘重重地磕下去:“多谢大奶奶。”
这一声吓了丹娘一跳。
这姑娘也太实诚了,万一撞成了脑震荡或是把这儿的地砖磕坏了,自己不是还得多费银子钱吗?
带着清茶回到沈府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府里正在摆晚饭。
丹娘让下面两个小丫头去给清茶洗澡,又命人拿了套干净衣裳给她换上,然后自己先回燕堂吃饭去了。
忙活了两日,她这会儿又累又饿。
桌前,老太太和沈寒天已经在等着了。
见丹娘来了,沈寒天眉眼弯起,一股期盼喜悦之情溢出。
他还是看不清,却也不愿意总是闭着眼睛。
哪怕只能看见她的一点模糊的影子也好,是她就好。
他总会觉得心里踏实得很。
“听说,你又捡了个人回来?”老太太问。
“是呀,原先跟在我身边的清茶,您还记得吗?”丹娘欢欢喜喜从沈寒天手中接过一碗饭,笑道。
“清茶……嗯,是那个后来自愿去大姑娘那屋的小丫头吧?”老太太虽年纪大了,但脑子清楚得很,丹娘稍稍一提醒,她就想起来了。
“就是她。”丹娘把听到事情讲给老太太和沈寒天听。
说着说着,自己也有点冒火,“您说说,好端端水灵灵的姑娘嫁给他做媳妇,不好好和媳妇过日子便罢了,还打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太太:“你倒是不计较她当初背主离开。”
丹娘毫不在意:“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她虽然离开我,但当时并没有害过我,我可不介意。如今不一样,我若是把她送回去,叫那姓赖的知道了,恐怕她一条小命都没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啊!”
老太太轻叹,看向小孙女的眼神越发温柔慈爱。
外人都说,宋七小姐是个不折不扣的傻丫头。
她有时看不懂人情世故,行事作风全凭一己喜恶,常常闹得别人下不了台。只有与她朝夕相处的人才知道,丹娘是最天真果敢的性子,她勇而不莽,骄而不躁,与她在一起才会明白,她有一颗最剔透单纯的心。
沈寒天也翘起嘴角:“说得对,可她毕竟是嫁了人的,家里有夫君做主,你若是想强行把人扣下,怕是不容易。”
“强行留人那是最蠢的。”丹娘笑道,“放心吧,我自有法子。”
说来也怪,也不知丹娘给赖大平的那封信里写了什么,这赖大平竟然没有追到沈府来要人。
清茶就在沈府住下,丹娘还找了大夫给她瞧伤。
这一瞧才知道,清茶伤痕累累,几乎称得上骨瘦如柴。
更要命的是……她居然还怀孕了。
大夫诊断出她已有两月余的身孕时,清茶两眼发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落下。不是惊喜,而是惊讶。
丹娘看着她,一阵唏嘘。
但她身子太弱了,这个孩子根本保不住,当晚就见红了。
清茶拽着丹娘的手腕苦苦哀求,求她不要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去。丹娘望着她那一双泪眼,一阵叹息,点点头答应。
流产后,清茶几乎去了一条小命,躺在榻上起不来。
又过了半月有余,秋日里凉风送爽之时,赖大平找上门来了。
或者说,他是按照丹娘信中所写的日子过来的。
一到门口,早就得了丹娘口信的乐透将人领了进去,交给内宅的妈妈婆子们,然后由人一路领着去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