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终于有了把柄,指着丹娘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也不拿面镜子好好照照,一个痴傻庶女,不通人事,不明道理,谁家愿意要你这样的闺女,如今还不孝不恭,对你父亲就这般语气,日后怕不是还要上天啊!”

    “我要早晓得你是这般人物,就不该顾着你父亲心疼,在你出生的时候掐死你了事!贱胚子留下的种,能有什么好货色!呸!”

    丹娘冷笑:“那你真该在当初就掐死我,什么顾着父亲心疼,是你不敢吧?当家嫡母,动手掐死刚出生的庶女,你要真这么做了,宋家还能容得下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

    “我嫁到沈家,你还将原先的五百两礼金贪墨,填了自己的腰包,这事儿你也干脆抖出来。”丹娘毫不气地撕破脸。

    赵氏抖着嘴唇:“你、你疯了……胡说八道什么。”

    “如若不然,你哪里来的钱给你女儿置办什么风光的宝石头面?”

    这话问得赵氏说不出话来。

    总不能当着众人和宋恪松的面坦诚自己确实还有见不得光的私产吧?即便现在那些私产已经变卖,拿出来说总归是不好的。

    宋恪松横了妻子一眼:“竟有这事儿?”

    赵氏有口难言,气急了指着丹娘叫道:“我撕了你的嘴,让你胡诌!”

    “如果没有,你何必这么着急?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里还有半点官宦夫人的样子?都说宋家翻身,不日就要前往圣京,你这个样子回去了,岂不是让整个宋家跟着丢人?”

    丹娘冷哼,“想想你那嫁入荣昌侯府的女儿,别跟个泼妇似的骂街。”

    赵氏被气得噎住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再看看丹娘如今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曾经痴傻庶女的模样。

    自己有把柄在丹娘手里,她只好硬生生咬着牙忍住,差点没将一口银牙咬碎。

    见妻子这副模样,宋恪松心里有数了。

    八成被丹娘说中了,若不是这样,依着赵氏的性子是绝不会在一个庶女面前忍气吞声的。

    他顿觉头大,事情一桩桩的出,令人焦头烂额。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深吸一口气,“老太太是我亲生母亲,如今出了这种事我也很痛心,你再追究这些还有何意义?就算是我们疏忽,一时忘了安福堂那边,难道就有罪吗?”

    赵氏见丈夫站在自己这边,当即抹着眼泪哭开了:“老爷说的是,咱们家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不都是我这个当家主母操持吗?我原是信任老太太那边,怎么说也是跟了老太太这么多年了,遇到这点子事难道都不知道逃命吗?”

    她也很委屈。

    起火来的突然,她一点准备都没有。

    那个当下,她只记得照拂自己这一屋子里的人,重点是那些银钱首饰,还有奴仆们的身契,等把这些事情搞定,逃出大门才看见自家府邸已经火光冲天,那火势连救火队来了都挡不住。

    惊慌错乱之下,她根本没留意到老太太那屋子的人有没有逃出来,只顾着照看了慧娘、竹砚竹砾兄弟俩,再看见丈夫好端端的,她悬着的一颗心才算彻底放下。

    说到底,无论是宋恪松还是赵氏,他们都没有真的把老太太放在心上……

    丹娘见状一阵失望。

    她早就知道宋恪松与老太太母子情分淡薄。

    虽然宋恪松是老太太亲生的,但老太太年轻时为人严格,对宋恪松尤其如此。一手将儿子培养成才,宋恪松内心感激,却也多少添了隔阂,这一点老太太自己心里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