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说的是实话,容瑾却觉得丢了颜面,一张脸白一阵,红一阵。
苏顺慈轻笑了一声,“竟是这样,瞧容六小姐刚刚威风的,我还以为这梵金楼真姓容了。”
“还好不是,若是容六小姐做梵金楼少东家,我都怕梵金楼明日就关门大吉了。”
容瑾瞪了陈掌柜一眼,跺着脚转身便下楼了,李朝云只得紧随其后。
想起秦三少爷可能在楼下,苏清妤来了兴致,“也没心思看了,咱们也下去吧。”
苏清妤几人,便也跟在容瑾后面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苏清妤低声对沈月说道:“我瞧你今日性子刚硬的很,遇上这种事,就该这样。”
沈月小声笑道:“自打我成亲,元州哥哥便时常跟我说这些,生怕我受委屈。刚刚我一想到他给我撑腰,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苏清妤心里忽然一阵心酸,从前沈月虽得老夫人疼爱,但到底是庶出,那个爹也不是会心疼女儿的。所以沈月便格外懂事,生怕给老夫人惹事添麻烦。
还好哥哥时时给她打气,让她知道有人给她撑腰,什么都不必怕。
此刻容瑾已经怒气冲冲地到了一楼,见秦源也在。
她心里顿时一慌,刚刚沈三夫人的话,不会都被秦源听见了吧?
秦源转头看向她,抬脚朝着她走了过来,面上挂着得体的浅笑,
容瑾心下一松,看来秦源并未听见,或者听见了也没当回事。
眼看着人到近前了,容瑾也福身准备给他见礼。
可她福身福了一半,话还没说出口,秦源就已经越过她了。
就听身后传来秦源气的声音,“给宁王妃见礼,给沈三夫人见礼。”
苏清妤笑着说道:“秦三少爷气了,快请起,也是来买首饰么?”
秦源解释道:“下个月是祖母寿宴,我来给她老人家做个寿礼。”
又歉意地说道:“今日的事实在抱歉,还请三夫人和宁王妃大人不记小人过。”
苏清妤这才反应过来,梵金楼的背后大东家是秦家。
秦源这么说,苏清妤便也不能不依不饶的,开口说道:“不过是些误会,掌柜的已经解释清楚了。”
站在一边的陈掌柜感激地看向苏清妤,有沈三夫人这句话,少东家也不会责罚太重了。
秦源又问苏清妤,“您今日来是看首饰么?”
陈掌柜在边上解释道:“沈三夫人定了七月十五祭祀的金器,今日来取。”
秦源想也没想便说道:“这些都记在我的账上,把三夫人的银子退回去,就当我给三夫人赔罪了。”
苏清妤哪能要他的银子,便说道:“三少爷不必这么气,祭祀的金器要自家买才诚心。今日的事与秦家无关,我并未放在心上。”
“过一阵子要做年底打赏的金稞子,少不得还要来。”
言外之意,她不会怪梵金楼,以后还会再来光顾。
秦源没再多说,寒暄了几句便准备回府。
容瑾想要上前跟秦源说几句话,没想到秦源只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轻甩衣袍离开了。
容瑾慌乱又后悔,但是也晚了,人已经走了。
她转头想再说什么,对上苏清妤寒凉的眸子,下意识又把话憋回去了。
掌柜的给小伙计使了个眼色,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赶紧打发这位惹祸的小祖宗离开。
小伙计连忙拿着一个敞开的锦盒过来,递给李朝云,“李大小姐,这是您之前定的金荷包,已经做好了。”
李朝云接过看了看,确实是她之前定的样式。她也不想留在这,收了东西便劝容瑾离开了。
两人走了之后,陈掌柜又请苏清妤几人到边上喝茶,吩咐人把金器拿过来给三夫人过目。
苏清妤随口问道:“李大小姐做的什么?瞧那样子倒是没见过,可是你们出什么新鲜玩意了?”
陈掌柜解释道:“那是李大小姐自己画的,说是要装护身符的。”
苏清妤眉梢轻挑,“李大小姐不会是亏心事做多了吧?弄个护身符,还得用金荷包装。”
这话苏清妤敢说,陈掌柜却不敢接。
但是又怕冷场,便笑着说道:“听李大小姐说,是府上来了位厉害的道士。”
“能趋吉避凶,还能保家宅安宁。”
苏清妤神思一动,“哦?厉害的道士?叫什么?”
陈掌柜摇摇头,“小的不大清楚,只是顺耳一听。”
边上的小伙计开口道:“好像叫什么天师,小的也没听真切。”
恰好此时有伙计抬了金器过来,翡翠上前清点,确认无误后便吩咐店里的伙计,把这些装到车上。
苏清妤几人也没了再看首饰的兴致,便起身离开了。
出了梵金楼后,苏清妤交代沈月,“回去后跟我哥说一声,那位张天师可能在李家。”
沈月郑重地点点头,记在心里。
之后苏清妤坐着马车回了沈家,刚进院子,管事便上前禀告。
“夫人,秦家三少爷差人送了一尊白玉佛像进府,说是给夫人赔罪的。”
“送东西的人不等我们禀告,就离开了。现在东西还在门房,没有夫人的应允,小的们也不敢动。”
苏清妤想了想,“收进库房吧。”
秦家示好,她也不能不给面子。
又问管家,“三爷呢?”
管家回道:“三爷已经回府了,此刻在书房。”
苏清妤便直接去了外院书房,今日的事,要跟三爷知会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