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冬和苏清妤按老夫人的吩咐,去了院子里。
香冬走到沈逞身边,蹲下身与他平视。
“逞儿,跟娘亲说说,是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打郡主?”香冬柔声问道,又抬手给沈逞擦了擦脸上的汗渍。
这话之前寒水院的下人也来问过,沈逞一个字都没说。
但是娘亲问,他自然没丝毫隐瞒。
沈逞开口小声说道:“我就是觉得,可能是嫂嫂要对娘亲使坏。我就悄悄跑来了,趴在院墙上的时候,正好听见嫂嫂和丫鬟说话。”
他又把李朝云和丹橘说的话学了一遍,然后说道:“她们虽然没明说,但是我听着就是那么回事。就是嫂嫂跟人串通,要暗害娘亲。”
说到这,沈逞依旧一脸愤恨。
香冬又问他,“这些话,你没跟旁人说吧?跟你祖母说了么?”
沈逞摇摇头,“我跟谁都没说,我怕母亲还有别的交代,也怕那些人不好好传话,便没说。”
香冬帮沈逞拢了拢额角的发丝,赞赏地说道:“你做的对,这些话别对旁人说。”
无凭无据,沈逞若是说了这些话,可以想象老夫人会动怒到什么地步。
香冬又仔细回忆了一遍苏清妤的话,然后对沈逞嘱咐了一番。
之后便起身,和苏清妤一同回到了内室。
进门后,香冬再次跪下,“老夫人,是妾身没教好孩子,妾身愿意受一切责罚。”
老夫人看了眼香冬,沉声开口,“你先说说,逞儿为何要对她嫂嫂动手?”
香冬面露为难之色,看了李朝云一眼,“五少爷这几日受了点委屈,跟他嫂嫂生了嫌隙。这才一时冲动,犯下大错。”
李朝云满面怒意,抢着说道:“他跟我生了嫌隙?分明是他不敬长嫂,香夫人倒是会粉饰太平。”
“之前的事,也不必说了,我并不介怀,咱们只说今日的事就行了。”
香冬心里冷哼,嘴上说道:“既然老夫人问起,妾身总要说个明白。”
“郡主刚回府的时候,恰好府里开始做夏季的衣裳,妾身便差人去寒水院给郡主量身。郡主却说,她有孕又在守孝,今年的衣裳就不用府里做了。底下丫头缝制的,合她心意也舒坦。”
“妾身自然都依郡主的意思办,还特意送了料子去。”
“可前几日等到各处衣裳发下去了,郡主却来找妾身算账,丝毫不承认之前说过那些话。口口声声说妾身故意刁难,说了不少难听的话,恰好那日五少爷也在,听了个正着。”
老夫人脸色微沉,这事她知道。李朝云去庆元居请安的时候说了,说的时候还满腹委屈。
香冬瞧了眼老夫人的神色,继续说道:“前两日,五少爷在小花园的池塘里帮着下人栽藕。这事他跟我说了,我想着他这个年纪,尝试做农桑之事也是好事,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便答应了。”
“中途的时候,正好郡主从那路过。五少爷想去给郡主请安,走到近前就听见郡主在跟边上的丫鬟说话。”
“说有什么样的娘,就教出什么样的儿子。这样卑贱干活的样子,哪像沈家子嗣。”
“五少爷一生气,甩手离开了,还不小心把手上的泥甩到郡主脸上了。”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这事她也知道。李朝云带着脸上的泥巴,去庆元居哭诉,说五少爷没有一点教养。
当时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安抚了李朝云,也训斥了沈逞。但是竟没想到,事情的经过全不是李朝云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