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厉寒舟还不能下床，因为伤势太重，到目前为止都是用的尿袋，他的性子本就急躁，哪里受得了这些，生气的让医生给他撤掉。
“厉寒舟，不许胡闹！”余可进病房的时候，两个医生都摁不住他。
可凶了。
见余可进来，瞬间像是歇了菜的雄狮，耸了脑袋。
“媳妇儿……疼。”他的声音哽咽，还透着浓郁的委屈。
他下不了床，双腿都断了，需要等待愈合。
他的双手十指都被敲断了，全都缠绕了绷带，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躺在床上也就算了，还要插尿管……这对一个大老爷们来说，太丢面子了。
“你听话，你伤的太重，体内有炎症，你是打算尿裤子，还是乖乖听话？”余可小声哄着。
厉寒舟耳根都红了，生气的别过脑袋。
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还不如死了算了。”厉寒舟小声嘀咕。
“厉寒舟！”大概是被厉寒舟的话刺激到，余可的情绪一时之间有些失控。
她红了眼眶，站在床边训斥厉寒舟。“以后不许说这种话……”
他活下来了，闯了几次鬼门关，做了三次大手术，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他却说这种丧气话。
厉寒舟愣了一下，回头看着余可。
见她哭了，自己又心疼，小心翼翼的抬起裹得像木乃伊的手，碰余可的手指。“媳妇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余可别开脸，擦了擦眼泪，用洗好的毛巾帮厉寒舟擦脸。
“还疼吗？”手指轻轻触碰厉寒舟好看的眉眼，淤青已经快要消散，但外伤还是结痂。
厉寒舟瞅着余可，乖顺的摇头。“不疼……”
“不疼还折腾。”余可给厉寒舟擦了擦脸，用热毛巾小心翼翼的给他热敷。
他就像个乖顺的大狗狗，就那么坐着，一声不吭。
主任叹了口气，满脸愁容。“小余啊，不行我和你们主任说一声，你多请几天假在这守着吧，你在和不在，他简直……”
医生指着厉寒舟，恨铁不成钢的磨牙。“他简直两模两样！”
小样，还有两副面孔。
“张主任，谢谢你，我明天去申请一下假期。”余可有些不好意思。“这边我来处理就好了，跟小慧说声对不起，他这人脸皮薄……换尿管这种事，他肯定不乐意别人碰。”
余可有些想笑，但憋住了。
刚才小护士来给厉寒舟换尿管，是哭着出去的。
医生点了点头，拍了拍厉寒舟的肩膀。“小伙子，你身体底子好，健硕才能恢复的这么快，你不能让你对象太累，得听话，知道吗？”
厉寒舟哼了一声，不搭理医生，那手还死死护着盖住双腿的被子。
他不清醒的时候那是他不清醒，清醒了还要别人来给他换……不如死了算了。
病房只剩下余可和厉寒舟。
余可仔细瞅着厉寒舟，实在没忍住，笑出声。
厉寒舟气的脸都红了，那脑袋在余可怀里蹭。“你还笑！”
余可笑的肚子疼，她也不想笑啊，但就是很好笑啊……
憋了半天，余可小声开口。“那我要不是医生，谁帮你处理？”
厉寒舟别的脸红脖子粗的，咬牙开口。“我不干净了……”
“你干净的很。”余可忍着笑，戴上医用手套，利索的消毒。“来，把被子掀开。”
“我不……”厉寒舟死倔，死死的摁着被子，不肯让余可碰。
余可也不想碰啊，可她是医生，不然怎么办。
“我是医生，不会弄疼你。”余可忍笑开口。
厉寒舟气的呼吸都不顺畅了，脸还是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