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兰玉又甩了他一巴掌,笑了起来。
“怎么,我兜出了你的秘密,让你害怕了吗?你现在对我示好,也只是想要堵住我的嘴吧。可傅清辉,我不傻。
当年林楠死后,你像是失了魂一样,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大半夜的也要一个人起来,去院子里抽上一支烟,唉声叹息。
我跟你在一起生活了半辈子,会看不懂你那时的样子吗?爱而不得的痛苦,简直被你演绎的淋漓尽致,我哪怕想装瞎看不到,都很难。”
“够了,你别说了!”傅清辉脸色肉眼可见的有些阴沉。
傅闻舟终于在这时候,也开了口,他的声音里,依然是云淡风轻的自在,“堂伯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不能因为董娟和刘梅这种不知自爱的贱货,就公平的怀疑每一个弟媳吧。
我父母可不住老宅,还有,我母亲素来最讨厌跟老宅的人打交道,且谁都知道,我父母有多恩爱,你这样一盆脏水泼下来,是什么意思?”
黄兰玉冷笑:“我刚刚只说,傅清辉喜欢你母亲,可没说傅清辉已经得手了,若你母亲真那么容易得手,傅清辉也不会因为她的死,就那么遗憾了,男人不都如此吗?得不到的,才是最难忘的!”
傅闻舟的视线,落到了傅清辉的脸上,他眼神沉静,静得让傅清辉甚至觉得有些可怕。
“闻舟,你不要听你堂伯母胡说八道,我那段时间,只是因为有些烦心事扰了心,与你母亲无关,是你堂伯母是误会我了。”
“你撒谎,我甚至怀疑,林楠的死就是跟你有关,”黄兰玉说着,看向傅闻舟:“你这些年,一直在偷偷寻找你母亲死亡的真相吧,你对傅清辉的怀疑一直都没有打消,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对吗?那你不妨再找找看,傅清辉绝对不清……”
啪!
傅清辉一巴掌,狠狠的掴在了黄兰玉的脸上,怒吼:“你给我闭嘴!小林的死,跟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这女人,分明是在搅乱浑水,她想要利用当年林楠的死,让傅闻舟跟自己敌对。
这对她有什么好处?闻兆一死,这女人是彻底要疯了吗?
“怎么,你害怕了?”黄兰玉哈哈大笑了起来:“傅清辉,你心虚了!你是该害怕,你这一生作恶无数,老天爷怎么可能不报应你呢?”
傅清辉一把拽住了黄兰玉的衣领,将她推到了傅闻晟的身前:“带着你母亲回后院休息,若你母亲继续留下来,破坏咱们傅家人之间的关系,那你们母子也不必留在傅家了!”
傅闻晟正要说什么,黄兰玉却直接推倒了傅清辉:“你以为这是个什么好地方吗?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窝罢了,我不稀罕。
闻晟,我黄兰玉从今天开始,跟他傅清辉恩断义绝,哪怕是我死了,也绝不许你把我葬入傅家那肮脏的祖坟,你听到了吗?”
傅闻晟侧眸看了父亲那冰冷的眼神一眼,点了点头:“好,妈,我跟你一起离开傅家,这鬼地方,咱们不呆了。”
傅清辉眼神一凌:“闻晟,你要反吗?”
傅闻晟看向傅清辉,眼神透着冰冷:“反?你是皇帝吗?我并没有皇位继承,有什么可反的?不过是受够了你罢了。
再说,即便我们离开了,你不还有别的儿子吗?傅闻西就算判了死刑,也还是你的儿子。
哦对了,你还有一个傅闻诚呢,你这位高高在上的傅先生,什么时候缺过儿子呢?”
“你……”傅清辉抬手指向傅闻晟的手指都开始发颤了。
旁侧黄兰玉,蹲在了傅闻兆的尸体旁边,抬手,轻抚着傅闻兆的脸颊,压低声音:“闻兆,别怕,妈,很快就来陪你了。”
她话音一落,利索的一把抽出了扎在傅闻兆心口的刀,在别人注意力都在傅清辉身上的时候,她直接起身,两步扑到了董娟身边,刀锋扫过董娟的脖颈,划开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顷刻间,鲜血四下迸溅,周围所有人身上,都溅上了血。
傅清辉和站在董娟正对面的黄兰玉身上,脸上全都是血,傅清辉当场被吓的怔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董娟脖颈上的伤口血液飞溅。
董娟下意识的无助脖颈,倒地的瞬间,痛感才开始袭来,她捂着脖颈,眼神惶恐的瞪大。
显然,死亡的恐惧,也已经深深的包裹住了她。
她想说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在血泊中,又没能立刻死去。
那种痛苦,只有当事人自己能够体会到。
黄兰玉笑着看向董娟:“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的儿子,也很快就会下去陪你的。”
整个厅,此时已经完全乱了套,两个人的鲜血,将厅的地面,完全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还没死去的董娟,捂着血流不止的脖颈,对着阮乔乔的方向伸出了手,阮乔乔是学医的,她是在求救,她还不想死。
她的嘴张合间,在说着什么,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傅闻舟看着此情此景,即便再压制,也还是压不住了。
他浑身冒起了虚汗,将眼前的画面,与多年前的那一幕重叠。
母亲对他伸出了手,薄唇翕张,在痛苦的说话——
他下意识的呢喃了一声:“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阮乔乔听到他口中的话,心里咯噔一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