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舟点头:“若那么容易揪出对方,也不会等到现在了。”
阮乔乔沉默了良久,没再说话,只是眉心蹙的紧紧的。
倒是傅闻舟看着她的样子,握了握她的手,问:“怎么了?”
“爸的风衣,对方是怎么拿到的,总不至于这个人,能随便出入咱家吧,也不对,若是这样,咱们家怎么可能都没人认识那跛子呢?肯定是那人了解咱们家里人的作息,知道家里什么时间没人,所以偷走的,可他为什么独独偷这一件呢?总不至于他知道,这件衣服是妈绣的吧。”
傅闻舟想到母亲去世后很长一段时间,父亲都是抱着那衣服,坐在轮椅上发呆的。
他对那衣服,的确很珍爱。
难道那时候,跛子暗中观察了父亲?
那段时间,是谁在父亲身边照顾的?
他竟然不知道,因为在那之后没多久,父亲病重,爷爷也情况不好,年少的自己,被控制在了老宅——
他在胡思乱想,可阮乔乔也没闲着,她脑洞大开的,忽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闻舟。”
傅闻舟被她忽然凝重语气吸引,看向她:“怎么了?”
“爸……很瘦,他的腿……”
傅闻舟一下子就明白了阮乔乔的意思,他摇了摇头:“娇娇,爸跟跛子不是同一个人,我说过,我小时候见到过那跛子的,那跛子那时候就很瘦,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像是骷髅披衣,跑起来颠簸的厉害。
爸是被人下毒后,整个身体都瘫痪了,后来经过慢慢的康复,双手才恢复了知觉,直到现在,他偶尔都还会……失禁,更别提站起来了。别因为一个条件符合,就开始自我恐慌。”
“是我刚刚有点胡思乱想了吗?我觉得能轻易的了解到三房情况的人,真的不多……”
“爸其实没有那么了解三房的情况,为了不让他操心出事,好多事情,我们都是不告诉他的,你怀孕的消息,他和爷爷也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可是我的亲生父亲,是三房的独生子,三房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有什么理由跟大房那边联手,来祸害三房,甚至于害我下放呢?害大哥坐牢呢?这说不通的。”
阮乔乔呼口气,忘了这一茬了,只是一想到瘦,脑子里莫名就想到公公那纤瘦的身形了。
她刚刚有一瞬,甚至因为傅清辉做过的那些荒唐事而想过,有没有可能,公公不是爷爷的亲儿子,也是被傅家那老头给……
可转念一想,爷爷奶奶是在外面拼搏时认识的,有了父亲后,才提拔回了京市重新安稳下来工作生活。
父亲不可能是大房那边的子嗣,作为三房上一代唯一的子嗣,更不可能祸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两个儿子。
更何况,她刚刚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自己前段时间的预知梦里,那跛子不还要杀公公吗?
她还记得,当时那跛子对公公说:“今天你必须死,谁让你那个愚蠢的儿子,已经开始怀疑到我头上了呢,留着你,就是一枚定时炸弹,只有你死了,我才能高枕无忧。”
对方当时说了不少,那意思分明是他没有杀公公,只是为了让公公亲眼看到傅家被覆灭。
所以呀,胡思乱想真的要不得。
她索性不再多想,打算来找公爹问问,衣服到底去了哪儿。
车子驶得很快,不过一刻钟时间就来到了医院。
这时间,严格意义上是已经不允许探病了,但傅闻舟作为亲儿子,加上又是干部,自然是可以网开一面的。
傅闻舟带着阮乔乔长驱直入的来到了病房,结果进了屋才发现,房间里没有人看护,只病床上的人,盖的严严实实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阮乔乔低声嘀咕了一句:“尹姐今晚不是在照顾爸吗?怎么没见人?”
傅闻舟没说话,只是盯着床上被子隆起的形状比往日高一些。
不对。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扯开了被子,就看到了被五花大捆绑着,昏迷在床上的尹姐。
傅闻舟心下一沉,推了推尹姐。
没反应。
阮乔乔也惊了一下,立刻过去给尹姐把脉,摇头:“中了很大剂量的迷药。”
她从包里,找出了随身背的小针灸包,给尹姐扎了几下,尹姐吃痛醒来。
傅闻舟立刻追问:“尹大姐,这怎么回事?”
尹大姐似乎也懵了,看了看傅闻舟,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捆绑的绳子身体,脑子混沌了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什么。
“傅同志,阮同志,我不知道这怎么回事呀,刚刚我给傅哥擦洗了一下,等傅哥睡着后,我也趴在了床边小憩了一下。
没多会,我听到有脚步声靠近,起来就看到一个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走了进来,我还没等说什么呢,对方就往我脸上捂了个手帕,然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说着,看到自己竟然躺在病床上,而傅清尘已没了人影,她急了:“呀,傅哥呢?”
阮乔乔想到李德生激怒了那跛子后,对方就将李德生家灭门的心狠手辣,倏然又想到了自己那晚的梦。
她眼神一急:“大姐,我爸今晚穿的什么衣服?是病号服吗?”
“不是病号服,傍晚他没控制住,把脏东西弄到裤子上了,衣服后面也跟着氤湿了一大片,他不想让我麻烦护士给他拿新病号服,所以让我给他换的他自己的一件蓝白横条纹格子的上衣和一条秋裤。”
阮乔乔一把抓住了傅闻舟的手,坏了,跟梦境对上了!
“爸他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