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沈意欢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若是当时,你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了她,母亲她只会安分守己的护着我们姐弟。

    而不是日日缠着沈文渊,想要寻回来她的夫君。”

    想到史梅香费尽心机千防万防,却还是让沈文渊动了不该有心思。

    她忍不住嗤笑一声,“可惜啊,有些人就是喜欢自作聪明,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的逼着自己不去与一个死人比较,心里苦还是甜呢?”

    “你沈意欢,你果然死性不改,怪不得那么小就敢杀人呢,我看你脑子根本就不清醒。”

    “啪!”

    “啊——”

    “你你敢打我这个嫡母巴掌?”

    史梅香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意欢,她没想到,这死丫头居然敢对她动手。

    “呵,史梅香,你该不会还在做梦吧?”

    沈意欢弯腰看她,“我告诉你,我娘的死,昭儿的死,所有牵涉其中的人,谁也别想好过。”

    看着史梅香眼里的惊恐,她勾唇一笑,“来人,将她好好的请、出、去。

    以后这宅子,凡是沈文渊府上的任何人,都不许放进来。”沈意欢话音刚落,就听的兰叶与白桃齐齐出声,

    “是,小姐!”

    白桃与兰叶二人进来,一言不发驾起史氏就往外拖。

    “哎吆,你们干什么?”

    “有没有教养啊你们,放开,快放开我~”

    “你就是这么教下人教做事的吗?沈意欢,我可是你嫡母。”

    “呸,我就是没教养,你少扯上我家小姐,我们又不吃你家的饭,你少给我们摆谱。

    还有啊,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去死,随便你跳河上吊抹脖子都行。就是不要来祸害我家小姐。”

    白桃一边骂一边趁机在她腋下狠狠掐了一把。

    “啊……你你做什么?你掐我干什么?”

    “你喊什么呀?”兰叶嫌弃的将人甩到一边,妖里妖气的。

    一把年纪还装什么?

    这死女人,说话真是让人越听越气,什么东西呀,还妄想诱哄小姐去自尽,她怎么不去死呢。

    “我们拿小姐的钱,自然听小姐的话,替小姐办事为她分忧了。

    你说话难听,我们肯定要早点让你闭嘴了,你这样子说话,气的我家小姐吃不下饭饭,睡不着觉怎么办?”

    兰叶才不惯着她呢,小姐都交待过了,无论谁来了,让她们不必气,尽管收拾。

    那她们自然是听小姐的呀!

    “沈意欢,你就不管管她们,让这种贱婢骑在本夫人头上。”

    史氏气急败坏的揉着胳膊,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欺负。

    “你不贱吗?”

    “什么?”

    史氏似乎不敢相信,沈意欢会用“贱”骂她。

    “我说,你不贱吗?”

    沈意欢说着,从屋里出来,目光清凌凌的看她,“你不贱,你怎么上赶着来我这里找骂,都被我扇巴掌了,骂你一句怎么了?

    在说,你不贱,你怎么会巴巴跑来劝我回宋家去。

    你不贱,你怎么会因为沈文渊偶尔的愣神,就跑去疯狂刺激她?

    史梅香,你的人,真的跟你的名字一样恶臭。”

    沈意欢一脸清明的看着她,“屎,自然是极臭无比,没、有、香、味、的。”

    “哪怕你梅香再浓,挡不住屎臭啊!”

    “你沈意欢……,你住口,住口啊——,你不敬长辈,你简直忤逆不孝!”

    史梅香这个名字,是史氏这一辈子的痛。

    熟悉的人都唤她“梅香”,一般都是忽略了前面的姓。

    这小贱人居然敢提起来,果然和她那个狐媚子娘,是一样的让人讨厌。

    “你算哪门子长辈,我爹只有我娘一个女人,他的心里,也只装着我娘。

    可从来没有往后院里抬女人,史梅香,沈文渊后院里,庶子庶女一大堆,你很难过吧?

    看来,你珍视的男人,不过如此嘛!就算我娘死了,可你依旧没有成为他的唯一。

    守着大夫人的位置,是你唯一的体面了吧,独守空房不说,连死人也争不过,怎么样,好受吗?”

    沈意欢对于史梅香的羞辱,几乎是毫不掩饰的。

    明明史梅香知道她爹爹早就死了,可她却故意不告诉娘,冷眼旁观看着她一日日疯下去。

    纵容府上的妾室们找她,羞辱她,嫌弃她。

    轻看她的出身,让她一次又一次濒临在崩溃的边缘。

    最终如疯子一般折磨自己,折磨她和弟弟,最终熬不住了,带着不甘与疑惑凄惨的死了去。

    而沈文渊,那个罪魁祸首,被那个菟丝花一样的女人需要,依靠,久而久之,他爱上了她。

    哈哈哈!

    可笑啊!

    当他发觉自己爱上不该爱的人的时候,他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曾踏足她所在的院子。

    他的冷漠,史氏与诸位妾室的言语羞辱,嫌弃,如同铺天盖天的潮水一样。

    将那个脆弱的女人淹死在看沈家的后院里。

    可笑吧!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错,她只是想等回她的夫君而已。

    可偏偏,没有人能容得下她。

    没有人!

    一个史氏,不想让自己的夫君照顾弟媳妇儿,却不点明,纵着人去欺辱她。

    沈文渊,明明是他自己动了心思,可受罪的却是她娘,是无辜的她与弟弟。

    他们夫妻俩,都让她恶心。

    “你沈意欢,你胡说,你就是沈文渊的女儿,你娘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

    “啪——”

    沈意欢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史梅香,我娘至始至终,只爱我爹一人。”

    “将我们母女接回来,对她动了心思的人,是沈文渊。

    而作为背后推手,将她害死的人,自始至终都是你史梅香。

    当年为你背锅的姨娘,不过是你的棋子罢了。

    你们夫妻俩,一个虚伪没有担当,一个恶毒却又伪善。

    还妄想让我喊你一声嫡母,凭你一个不择手段的货色也配?

    你说,祖母要是知道,二房唯一的小儿子,其实是间接死于你们大房之手。

    史梅香,你猜,祖母会不会逼着沈文渊休了你?”

    “你你敢!”

    “沈意欢,老夫人病了,你若是想气死她,你就继续胡说八道。”

    史氏捂着脸,她不敢想象,若是沈文渊知道,那个小贱种的死跟她有关系,他会怎么对自己?

    这么多年,他们几乎是貌合神离,表面看似美好,实际上,她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呵,你可真是天真的让人想笑!”沈意欢嘲讽的盯着她。

    祖母死不死,是她能控制的吗?

    她娘的死,弟弟的死,沈家所有人都是背后的推手。

    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史梅香几乎是落荒而逃,她从沈意欢的眼睛里,看到了漫天的恨意。

    她后悔了!

    她后悔跑这一趟了!

    沈意欢看着她如同鼠窜的模样,忍着将她撕碎了的冲动,生生止住了脚步。

    她查了这么多年的真相,恨了那么多年,一直以为,母亲根本不爱他们。

    可现在想想,母亲刚生完弟弟,面对一个顶着自己夫君的脸陌生男人,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她该有多恐慌。

    后宅里那么多女人,心眼子个个比筛子多,她一个单纯的小镇姑娘,哪里是她们的对手。

    在那个府上,只有沈文渊,只有顶着父亲那张脸的沈文渊,才是她下意识以为的的避风港。

    越是被她们逼迫,她越是需要从沈文渊身上汲取安全感。

    像是一个溺水的人一样,紧紧抓着他不放。

    而沈文渊,接回了她们母子三人,却并没有护住她们。

    反而连真相都没有让她知道一星半点,至死都带着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