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孙大壮看着眼前有几分面熟的公子,眼底闪过浓浓的疑惑。

    “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一身白衣的公子,从袖口掏出一把小刀,走到孙大壮面前,干净利落的割破了他的血管。

    随即又割破了自己的,任由血如小河般流出来。

    “我找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是这般的畜牲不如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我便把属于你的那一半血,从我的身体里剔除好了。”

    孙大壮惊恐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流在地上,刚想张大嘴巴喊一声,就被他点住了哑穴。

    “呵!”

    白衣公子嘴角微扬,带着几分嘲讽地看着眼前如蛆虫一般的男人,冷笑道:

    “想喊人是吗?可惜啊,你没这个机会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

    孙大壮被他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但仍试图挣扎着爬的远一些。然而,白衣公子没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缓缓蹲下身子,目光紧紧盯着孙大壮的脸,像是要将他的模样深深烙印在脑海里。

    良久,他才轻声说道:“我长得果然不像你这个畜牲,倒是更像我娘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隐秘的自豪。

    “虽然,她抛弃了我,可我却丝毫没有怪她的意思,毕竟,若是我怀了仇人的孩子,我也会这么做。”

    白衣公子微微仰起头,望着天空,将情绪尽数倒回眼眶里。

    小声喃喃:“或许,她不要我才是正确的选择吧。

    如果她真的把我养大了,那她才会陷入无尽的痛苦之中,每每看到我,就会想起她那几个月猪狗不如的生活,每日倍感痛苦的活着,一辈子都在遭受折磨……”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充满了苦涩与哀伤。

    白衣男子说起“娘”时,眼底闪过浓浓的孺慕之情。

    他见过她看向苏瑾的眼神,但是,他永远也别想奢望她会用那忙的眼神看他。

    毕竟,他是她的耻辱,是被孙大壮囚禁起来羞辱的产物。

    他不配得到她的爱。

    更不配得到她的一丝丝关心!

    孙大壮摇摇头,眼神祈求他不要这样对自己,可白衣男子像是看不到他眼里的祈求似的。

    只自顾自的说着话,“我爹娘捡到我的时候,说我脸色都青了,本以为要死了。

    却不想,他们要离开时,我竟然哭出来了。

    虽然声音很微弱,但是表示我还活着。”

    白衣男子神色始终淡淡的,全程都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如果忽略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的话,还真是以为他不那么在乎呢!

    手腕处的血如一小股水流一样,说着手指流在地上,与孙大壮的慢慢汇聚在一起。

    “看,我们不愧是父子俩,连血都是黑的,带着腥臭的味道。”

    孙大壮听着他的话,嘴巴像濒临死亡的鱼一样,努力张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他却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白衣男子像是明白他的心思一样,抬起头悲凉一笑,“我不会让你活着的,她被你毁了一生,凭什么你要安然到老?”

    孙大壮本就备受折磨,精神差的要死,如今被放了这么多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只努力睁大眼睛,想要多看一看,他在这个世上,留下的唯一的孩子。

    却不想,他前脚刚晕过去,后脚白衣男子就往他嘴里塞了哑药。

    “孙大壮,不要再害我娘了,就算投胎,你也要做个哑巴鬼,知道吗?”

    随着时间流逝,白衣男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

    他揉了揉脑袋,晕晕乎乎的起身,一挥手,便被守在暗处的人带走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沈家的孩子,是当年被送出去的那个。

    他还曾奢望过沈意欢是自己的亲姐姐,曾暗地里送了生辰礼去府上。

    却不想,查到最后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一个孽种。

    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什么?他死了?”

    三日后,当苏瑾得知孙大壮惨死在牢里的时候,还有些不相信。

    “是,被人放血死的,血流干了才死的,今儿早上发现他身下一滩血,进去看的时候,人都硬了。

    根据地上的血迹判断,这几日,都有人进去放孙大壮的血。”

    听完来人的汇报,苏瑾有些不敢置信,除了他与母亲,还有谁,会这么恨孙大壮呢?

    “可还有其他线索?”

    他随口问了一句。

    来人闻言,皱着眉头想了想,“苏大人,牢里的血,不光是孙大壮一个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血。

    请了仵作去看,说是那人的血,应当是孙大壮的一倍还要多些。

    孙大壮毕竟受伤严重,之前本就失了血。

    可那人,似乎是在和孙大壮同时流的血,但是,地上的血迹,明显比孙大壮那一方的要多些。”

    听了这话,苏瑾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却又被他狠狠摁住。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大人!”

    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苏瑾的心沉浸下去。

    娘说,那个孩子死了?

    可若是没死呢?

    会不会是?

    不不会的,一定不会有那种可能的。

    苏瑾下意识就不想跟别人分享他娘,娘是他一个人的娘,绝对不可能会是别人的娘。

    那个孩子,也只能是死了。

    想到这里,苏瑾提衣往苏母的房里走去。

    “子林,有事吗?”

    苏母看着脸色沉沉的儿子,开口问了一声。

    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就是牙齿掉了好几颗,嘴里血腥味儿浓浓的。

    这会儿大家都想让她躺着养伤,实际上她根本就不想好。

    苏瑾一步步走来,坐在床头的绣墩上,声音低沉的说道:

    “娘,本来想带您去牢里看看孙大壮的惨状的,但是,他可能得罪了太多人,被人放血放干了,已经死透了!”

    听到这话,苏母原本攥紧的手突然松开,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但很快她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坚定:“死了?”

    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并不在意。

    然而,当她再次握紧拳头时,可以看到她的手上青筋暴起,显示出内心深处的愤怒和仇恨并未消散。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叫他死得这么痛快。”

    苏母喃喃自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未能亲手杀了他的遗憾。

    她觉得孙大壮的死亡太过轻易,没有让他受到足够的惩罚。

    她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对孙大壮的恨之入骨,突然在这一刻,找不到寄存的实物。

    “娘,日子还要往前看,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儿子一定会很孝顺您。”

    苏母无声点点头,摸了摸苏瑾的脸,许久,才说了一句,“娘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