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头发茂密没有中年危机，微笑时眼角的皱纹很浅。
他说：“调查员们，你们有什么想问我的问题吗？”
校长办公室宽敞，巨大的办公桌上堆了不少文件、书本和报纸，震撼的书柜里放着荣誉和合照。
玩家们应该询问办公室里的东西吗？
女教师被杀的案件，到现在只有领路的NPC只言片语的介绍和一张并不清晰的照片。
玩家们还是应该询问疑点重重的案件？
校长在等待回答。
站在程良身侧的两人侧头，虽然上一个关卡中程良的决策错误，但是他们看向程良的神色中仍旧难掩期待，似乎在等待着程良的动作。
程良划破了掌心，往自己的眼睛里滴了一滴血。
再睁眼时，滴了血的右眼中，眼白的位置全都变成黑色。
他绑定了多个邪灵。
这是其中之一的能力。
借用邪灵的眼睛，能在副本中给到粗略的提示和方向。
但具体如何与NPC沟通，还需要自己思考去完善。
程良看到校长办公室内的相框笼罩着一层黑气。
他走近了一步。
黑气显示的位置更加详细，将相框中与校长合照的人包裹起来。
程良又拿出印有女教师死亡照片的纸。
纸上没有显示黑气。
于是他又对着校长，问了刚才陆黎问过的问题：
“和你合照的人们，是谁？”
校长脸上的笑意消失了，有些惊讶又疑惑地看着他们。
“调查员先生，你们……照片中与我合照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的身份显赫！你们难道不认识其中的四五位吗？”
说完后两个NPC静止，头顶上都显示着相同的红色状态。
校长头上是：
怀疑：20%
而带他们进入学校、刚才已经目睹四位调查员出糗的男教师头顶上进度条走得更快，已经到达一半：
怀疑：50%
进度条醒目又骇人。
随着NPC们动作的静止，怀疑后方的进度条数值缓缓上涨。
从NPC们的额头中心开始出现裂纹，从里流出带有腥气的水，滴到桌上时，腐烂出一个洞。
陆黎盯着进度条，“之前他们是负责引导和提供线索的NPC，现在正在逐渐转变，如果进度条走满了，可能会变成攻击我们的怪物。”
骆嘉白慌了，“得赶紧让进度条停下来。”
陆黎看向相框，一一扫过照片中的人脸后，将视线放在办公室里的其他物品上快速搜寻，“校长刚才回答的那句话是关键。”
程良身边的玩家们也在寻找破解办法：
“还得是良哥出手，要我说邪灵借的这个能力在副本里不就相当于开挂吗？直接能提示下一步该往什么方向上推，比借用邪神能力的天榜玩家还要强！”
“良哥要不然再看看接下来的提示在哪里？”这个副本刚加入程良三人的男玩家谄媚地靠过来，又被推开。
“良哥和邪灵交换的能力有冷却时间，3小时之后才能再次使用，这种能力用一次你就感恩戴德吧，还连着用？这可是A级副本，你怎么想得这么美呢！赶紧找！”
“房间的门上锁了，窗户也打不开。出不去，线索一定就在屋子里。”
有玩家看着已经涨到60%的进度条，心惊胆战地回忆，“校长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问我们认不认识其中的四五位！他会不会想让我们自己说出其中四五位的身份？”
有玩家走到柜子边，拿起相框左右看，“正反面都没有标注更多的信息，照片上的人都穿的正装，有几个更是穿得差不多，怎么能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陆黎已经将整个办公室都扫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办公桌上被一本厚词典盖住的一摞报纸上。
词典压着的报纸，第一页头条是张照片加整版的文字报道。
照片被压住了大半。
陆黎将词典挪开，终于看见了照片的全貌。
他闭了下眼，回忆着合照里出现过的每一个人。
然后带着这份报纸走到了柜子的尽头。
最角落一张的合照中。
与校长站在一起的“人”正是报纸头版报道的事件主人公。
陆黎轻声读出这则报道：“获评最具影响力的商界大亨第十位。”
“接着找报纸。”
骆嘉白三人翻看报纸。
“人们”的身份一一浮出水面。
确实如同校长所言，无一例外地有头有脸，是各行各业精英中的精英，甚至还有几位与皇室有关。
骆嘉白靠自己的速度都核对出了五位“人”的身份，他看向还在不停翻找报纸的陆黎，小声问道，“你在找什么？只要能回答出其中四五位的身份应该就能消除良哥NPC对我们怀疑的进度条了。”
“进度条涨到了80%！这两个NPC开始动了！他们站起来但是现在进度条还没加载完成，所以行动的速度很缓慢！”边上的玩家因余光瞥见的异变而惊呼。
“良哥，他们一直站在桌子边上翻报纸，报纸上的照片能够对应上，找到线索了！”
当报纸被陆黎等人展开后，走到桌边的程良四人也很快发现了通关方式，“‘人’的身份都在报纸上！”
陆黎将这摞高高的报纸不停拿开，看到了最下面一份。
又反复看着每条报道的第一段。
第一段都是个人介绍，第一个词都是“人”的出生年份。
最上面一份报纸是4890年，报纸一年发布2刊，每份都很薄，能刊登出来的事件和新闻并不多。
一直往下，这里一共堆了四十几年的报纸。
陆黎又看向合照，自语道：“四十年前头版的‘人’还和三四年前头版的‘人’共同与校长拍了三人合照，他们的脸和身体都没有变老。”
难道是因为这个巫术世界独特的设定，人的寿命与他的认知有所出入？
手环震动，显示消息：
关键道具探索进度：+0.2
陆黎将报纸放回去，皱眉道，“又全都是男性。”
明明这个学校女巫师学生的数量比男巫师多得多，但不论是老师，还是能登上头版的重要人物，都是男性。
男教师的怀疑进度条涨到95%。
程良拿走了几份报纸，皱眉看了眼始终没有回答问题的陆黎，最后选择自己来回答。
“我们认识‘人’。”他对着桌前大半个身子已经直起来的校长说：“掌握经济命脉的商界大亨、因为研究出极具突破性和历史性的新巫药而成为权威的巫师学者、骑士团团长、圣巫联盟的首席，还有皇室、贵族、议员……这些都是‘人’的身份吧？”
校长猛地坐了回去，随着进度条分裂成两半的脑袋也“嗖”地合上，裂缝瞬间消失。
他头顶的怀疑成为稳定不变的10%，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没错！”
“这些善良又大方的成功人士，是我们圣巫学院尊贵的投资人！每年毕业季都会来学院里检查资金的使用情况，看看教学楼新建得如何，看看学生们想要购入的巫药原材料有没有到位，旁听学生们的上课情况。”
“这段视察期，他们会在学校里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