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嘉白看着顾聿初眼下因为疲惫而发青，吃惊道，“我不是给你发消息说不要织了吗？”
“说得太慢。”
“你以为教程帖是哪里来的？”顾聿初幽幽道，“是我已经做完一个，然后一步步拆解拍给你的。”
“我忘了把照片发给你。”陆黎摸了下颈圈，主动承认错误，“对不起，当时我以为你们是开玩笑，而且新颈圈来得很快，所以没能及时告诉你。”
“不是开玩笑，我说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对着陆黎干净到能看到底的眼瞳，顾聿初愣了下，他有些局促地抓着衣角，“没关系的，就当送你的礼物。”
“不用和我道歉，我还没来及感谢你呢。上个副本是bug副本，通关率极低，通关后还三倍结算了积分，比我刷四个普通副本得到的积分还要多，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活不到这个副本。”
陆黎在心底重复了“礼物”两个字，“你的围巾，我会收好，谢谢。”
顾聿初抓了下头发，“上个副本的道具没有跟你们收费，从这个副本开始，如果要从我这里买道具，我得收费。”
“可以。”骆嘉白率先应下，沾陆黎的光，他通过的bug副本和陆黎一样多，积分余额也水涨船高。
顾聿初自己做的道具和商城道具比起来其实性价比非常高。
买了只赚不亏。
骆嘉白拉了下顾聿初的胳膊，发现死灵游戏的普通服装顾聿初都能穿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你多收点积分。回去游戏夜晚里兑换点肉吃，看看你这瘦的。”
他又往顾聿初的口袋里塞了两颗糖，“我刚兑换的，不花你的积分，挺好吃的，有空尝尝。”
幸存玩家已经齐全，有几人低头在手环上点了几下，双头怪物立刻有了感应，他巨大的身躯缓缓走到玩家之间，环顾每个人的脸：
“有两个人兑换了抽卡机会！”
他两只手分别拿着盒子，不断延长的胳膊停在两个玩家面前。
“想增加邪灵，还是更换邪灵？”
两个头分别看向不同的玩家，异口同声说话时，空旷的大厅里产生了回声。
全都选择了增加邪灵。
双头怪物冷哼一声，“真谨慎。你们担心掌控不了更强大的力量，选择增加数量。”
陆黎看向抽卡的玩家。
两个男人。
一个体型高大，在陆黎看过去之前似乎在用余光瞥他，但是抽离的速度太快，让陆黎不确定对方是否刚才看了自己。
另一个尖嘴猴腮，盒子还没停稳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手伸进去。
卡片被轻松抽出，没有金光，能力似乎也很一般。
只得到玩家一句不甘心的咒骂。
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急不忙抽了一张。
也没有金光。
他看清卡面后，笑了笑，“这个邪灵能力不错。”
骆嘉白和陆黎小声分析局势，“两个抽卡的认识，再加边上站着的女人，他们三人一队，最边上有个落单的。我感觉那个高个子不简单，甚至有点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陆黎好奇地看着被抽出后逐渐消散的卡片。
“卡片上面会写邪灵能力吗？”
“对啊。”骆嘉白说，“卡片正面会标注邪灵等级，普通还是高等，同时写明相应能在夜晚交换的能力，你的卡片上没写吗？”
陆黎“噢”了一声点点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柏斯的卡片上面全黑。
不知道有什么能力，只有冥王两个字。
双头怪物将手合上，收起了盒子，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宣布道：
“一共八位玩家。现在游戏正式开始，祝各位好运。”
-
门内是一片强光。
陆黎走在后面，他蓦地听见一句极小声的抱怨。
因为太远，似乎出现了回声，像是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
“又失败了。”
是谁在说话？
玩家，还是副本中的NPC，或者BOSS？
强光消散后，所有玩家站在户外的一片空地上。
面前竖立着五个高耸、细长的古怪石柱，顺着仰头望去。
石块尽头延伸出一小截黑色。
进入副本后玩家们开始搜集能找到的线索：
“这五个柱子很特殊，形状奇怪。”
“地上画了一个巨大的长方形，里面又被分成无数个方形格子，我们一进副本就站在格子里。”
“你往边上走两步，我看看两个人能不能同时站在一个格子里。”
“不能。一个格子只能容纳单人。”
“格子里出现了倒计时！”
异变刚刚出现就被观察到，玩家们低头，用来划分格子的一道道线都向上冒出白色的光芒。
而每一个分好的方形格子正中，同时出现了倒计时。
数字由4跳成3.
数字下方还垫着不同的发光图案。
分别是圆形、正方形和三角形。
陆黎低头，自己脚下格子里是三角。
只有米瑞拉踩着的图案和他一样。
数字跳成2.
其他玩家们也迅速想出了方法，“不知道哪个图形是安全的，每个人先各站一个！”
“上来又搞这么高难度的，连个规则都没有。”骆嘉白也在建议，“我们加起来有四个人，比图案的数量多，也选……”
他话还没说完，直接被陆黎拎起来，放在一个三角形图案的格子里。
数字跳成1.
陆黎对顾聿初说，“找三角，不要留在你现在的格子里。”
陆黎说话并不是命令性的语气，平稳又笃定，在空白茫然的处境中极容易给人安全感。
顾聿初没有犹豫，跳到最近的三角图案上。
数字跳成0.
倒计时结束。
线上的白光大盛，地面跟着剧烈晃动起来。
玩家们站不稳只能蹲在地上维持平衡。
晃动中那五根静止的石柱中有三根开始“咯咯”的弯曲。
从天而降。
瞬间捅向三个站在正方形和圆形上的玩家。
保命道具碎裂的声音一道接一道。
带起的劲风将灰尘都吹进眼睛里，刺痛中骆嘉白看见顾聿初默默戴上了一个防风眼镜，他边抹眼泪边问陆黎，“你怎么知道三角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