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妹妹她怎么这么能睡呀?”

    海棠苑里,韫儿与宸月一大一小趴在床边儿上。

    好奇的盯着床上呼呼大睡的小奶娃,不约而同的问。

    “她这么小,不睡觉做什么?”

    沈意欢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像妹妹这么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能吃能睡。

    小孩子一出生都是这样,吃了睡,睡了吃,这样身体长得也快。”

    “我还记得,你出生才两天的那个时候,也像妹妹一样饿了就哭,尿了就哭,只要让你不舒服,立马就哭。

    但是只要一换了干净的尿布,让你躺的舒服了,立马就噤了声。

    还有啊,你小时也如妹妹这般,不喝奶娘的奶水。

    到大一些时,更不让别的奶娘抱你了,只有娘抱着时才会乖一些。

    你们兄妹俩,真不愧是从娘肚子里出来的,就连不吃旁人的奶,也是一样的性子。”

    虽然那个时候,她是自己想着亲自奶孩子,但是,也确实是因为韫儿吃不下旁人奶水。

    韫儿小时候,一直都是她亲自带着丫头一起,熬夜陪着他长大的。

    听到他娘说起自己小时候,韫儿抿了抿嘴,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一样,偷摸看了他娘一眼。

    心说娘对他真好。

    一开始,他还有些怕娘有了妹妹,就顾不上他了呢,没想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娘都记的这么清楚呀。

    “嘿嘿,妹妹是我的亲妹妹,肯定跟我一样。”

    韫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下妹妹的小手,“娘,你看,妹妹的手好小啊!”

    “感觉我的手掌能分妹妹两个手掌了。”

    韫儿将妹妹的手虚虚的包在掌心比了比,一副很神奇的样子。

    “是啊,妹妹现在是小不点儿,等她在长大一点,就能陪你玩了。”

    沈意欢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女,虽然他们的父亲并非同一人。

    但是他们的身上,永远就有她的影子。

    她,永远爱他们。

    “嗯,等妹妹会走路了,我就牵着她走,我还要教妹妹读书,写字。

    我还要保护妹妹,我的妹妹,谁也不能欺负。”

    韫儿趴在床边,凑近床上正熟睡的小人儿碎碎念,

    “妹妹,你什么时候才会喊我一声哥哥呀?真想你快点儿长大。”

    “等明年过年的时候,妹妹就可以做你的小跟班了,你去哪里,她就跟着你去哪里。”

    听到他娘的话,韫儿在心里默默算了下,距离明年过年,还有那么久。

    抬头看向沈意欢,道:“啊,要这么久啊!”

    “娘,那你把我养这么大,一定受了很多苦,娘,为了儿子,您受苦了!”

    妹妹才出生几天,一会儿尿了,一会儿拉了,一会儿饿了。

    哭起来那声音可大了。

    要不是有婆子与白桃姑姑她们,妹妹还不定怎么哭呢!

    他那个时候出生,可是娘自己带的,娘一定累坏了。

    娘可是从肚子里取出一个孩子啊,那口子得多大?

    如今还没休息好,又得照顾妹妹,给她喂奶。

    娘生孩子,真的太遭罪了。

    “傻孩子,你那个时候出生,也有你白桃姑姑她们帮忙的。

    而且,你睡着的时候很乖啊,娘自然也会好好休息。

    你可别胡思乱想,娘生了你,不知道多高兴呢,怎么会觉得是受罪呢!”

    沈意欢知道自己儿子心思细腻,便笑着宽慰他。

    韫儿像是听进去了,又像是没听进去。

    只低头小声的跟妹妹说:“反正,我们俩以后,都要好好听娘的话。”

    宸月默默听着母子俩的对话,目光温柔的落在他们娘儿仨身上。

    看着睡梦中的女儿,再看看小心翼翼亲近妹妹的韫儿。

    胸口那里,似有一股热浪要横冲直撞喷涌而出。

    他抬手,摸了摸韫儿的头,“你跟妹妹,都是爹娘的孩子,都是一样的。”

    “这会儿妹妹睡着了,你也得回去抓紧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在妹妹长大了当个合格的小夫子。”

    韫儿一听,眼睛顿时一亮,是啊,他不努力,天天守在妹妹床头,不做学问,以后怕是要被嫌弃。

    一想到被自己的妹妹嫌弃,他立马就从床边站了起来,

    “宸爹爹说的是,我要好好读书,用功习武,争取当个厉害的哥哥。”

    韫儿说完,又转头看向沈意欢,“娘,你好好休息,儿子不打扰娘养身子了。”

    “嗯,去吧!也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娘,儿子走了!”

    韫儿说完,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宝琴姑姑,回吟风楼。”

    “哎,少爷今儿怎么这么早就回去?”宝琴有些好奇。

    韫儿这几天,可是疯狂迷恋小姐的,按这个日头来看,怎么也得再待一刻钟。

    “我要回去用功读书,可不能让妹妹长大了,嫌弃我学问不好!”

    宝琴闻言,眼底闪过笑意,“好啊,那奴婢陪你回吟风楼。

    阿大师父已经在校场与丁护卫他们切磋了好一会儿了。

    少爷过去了,说不定也能见一见那场面。”

    “说的是,功夫学好了,才能更好的的保护娘与妹妹。”

    韫儿说着,步子迈的越发急了。

    宝琴都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韫儿离开后,屋里的空气有些安静,男人眼神定格在床上的沈意欢身上。

    看的她面色滚烫,她闪过头,故作镇定的,“夫君,你不看女儿,总看我做什么?”

    她还坐月子呢,这人总那样的眼神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房里有些热。

    男人摇摇头,朝着她的位置挪了下身子,

    将手伸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对不起,意意。”

    沈意欢看着他眼里的愧疚与疼惜,才明白他这一句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不关你的事!”沈意欢回握了下他的手,嘴角勾起笑说。

    “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可,害你疼了那么久,我心里过不去。”

    男人垂眸,将眼底的杀意隐了去。

    没人知道,这三天,他夜里守在她们母女身边,探了多少次她们的鼻息。

    他太怕失去眼前的这一切了。

    世人都道他出身高贵,世间一切皆唾手可得。

    可事实就是,这世上,就是有他得不到的东西。

    若是没有宋巍的不加珍惜,他就是一辈子都只能躲在暗处,成为偷窥她生活的一只老鼠。

    还记得三天前,她生产完时,他与韫儿初进产房的时候,她脸色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样子。

    那一刻,他就下定决心,这辈子,他再也不让她承受生产之苦了。

    “丁管家,您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事?”

    白桃刚端着给沈意欢的月子餐过来,就看到丁管家在院门口打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