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被沈浮光打了,在一众同窗面前丢了脸。

    下学后,便与几个和他要好的人商量,要教训一顿沈浮光。

    “你们几个帮我出出主意,怎么个才能让他得到教训?”

    这里可是扬州,不是京城,沈浮光居然敢对他动手,他一定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他沈浮光敢跟自己斗,就是死路一条。

    “要不然,咱们在他饭里放虫子恶心他怎么样?”

    李洋想了想说。

    他们李家铺子赚不赚钱,全凭白老爷一句话,他不敢得罪白茗。

    “这算什么主意?”

    白茗嫌弃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又问另一个,“刘勇,你说,我怎么才能让他丢脸?”

    “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报复回去,让他知道小爷厉害。”

    “茗少爷,你就不怕得罪了他,惹祸吗?”

    刘勇十一岁,脑瓜子也比白茗好使。

    “惹祸?哼,你怕什么?他爹指不定已经死了呢,有什么好怕的。

    他爹要活着,能让他跟着母亲的姓?我可不信。”

    白茗下意识就想贬低沈浮光。

    刘勇一听,心说也是,“茗少爷,不然,咱们趁着他出恭,给他撕了作业怎么往?那样的话,夫子肯定会狠狠骂他一顿。”

    刘勇心说沈浮光读书很厉害,才五岁就超出他们一大截了。

    以后若是做了官,他还能跟别人说起,他们之前是同窗。现在欺负他,真到了沈浮光出头的那一天,那他可是要倒大霉的。

    “呸呸呸,这算什么报复?”

    白茗挥了挥手,依旧觉得不满意。

    “哎~有了!”

    白茗一拍手,突然朝着他们凑近,“你说,要是将茅厕里的尿倒他头上,会不会很爽啊?”

    “啊,这不行,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李洋第一个反对。

    “是啊,沈浮光可是夫子最看重的学生,我们这样整他,万一被夫子赶出去,我爹会打死我的。”

    刘勇家里并不是太富裕,他要是被赶回去,他爹肯定揍他。

    “怕什么?出了事,有我呢!”白茗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哼,等着吧沈浮光,我一定要让你丢脸。”

    听到白茗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愁容。

    待三人走远后,隐藏在暗处的男人这才出来,“这么小的孩子,心思竟然这般歹毒。

    给人孩子头上灌尿,缺不缺德呀?这大热的天,那尿味儿劲儿多大呀!”

    也不知道这个沈浮光怎么惹他了,让他这么恨。

    沈浮光?

    这不是小主子的名儿?

    男人回头看了眼消失在路口的三个孩子,连忙往回跑去。

    这绝对是大事!

    千万不能耽搁了!

    次日一早,白茗就一直盯着沈浮光,就连上课时,也是时刻注意着他。

    恨不得他立马就去茅厕,自己好找到机会报复他。

    “李洋呢,那个废物怎么没来?”

    刘勇抿了抿嘴,“茗少爷,李洋拉裤兜子了,昨天一直拉,今天请假了。”

    “晦气,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拉肚子,该不会是装的吧!”

    “你也是没用,不知道将沈浮光哄过去吗?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憋得住不去尿尿的。”

    白茗气李洋关键时刻掉链子,骂骂咧咧的将怒气发泄在刘勇身上。

    盯了一早上,愣是没看到沈浮光单独去茅厕。

    白茗等了一肚子火气没地儿撒。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换个法子整他时,恰好看到沈浮光朝着茅厕那边去了。

    “刘勇,走!”

    终于让他给逮住了机会,白茗一脸兴奋,对着刘勇打了个手势后,起身离开了座位。

    书院的茅厕,只有一整天结束时,才会有专门的人来收拾。

    大半天过去了,所有的恭桶几乎都要满了。

    读书是个力气活儿,书院里的学子们能吃能拉,再加之少年人火气旺,那味儿,隔着老远都冲鼻子。

    “快,跟上,一会儿你抱住他,我往他头上倒尿!”

    白茗催促着刘勇说。

    “我知道了!”刘勇应了一声,脚步却慢了下来,心说他自己怎么不抱去?

    他抱着沈浮光,岂不是跟着一起被淋了尿?

    他就知道,白茗没安好心。

    刚这样想着,就听的前面“扑通”一声。

    紧接着,就传来了白茗鬼哭狼嚎的叫声,以及一阵阵的呕吐声。

    “你怎么了?”

    刘勇大步追上来,一看眼前的一幕,捂着胸口忍不住干呕起来,

    原本要去给沈浮光泼尿的白茗,此时正被半人高的恭桶倒扣着。

    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出一点干净的地方。

    他的上半身在恭桶里挣扎,两条腿在地上蹬来蹬去的。

    蛆虫苍蝇在恭桶上蠕动,飞来飞去,发出阵阵嗡嗡嗡声。

    刘勇伸长了脖子,像只被扼住喉咙的鸡一样,吐的脸色惨白。

    下一瞬,他看到沈浮光面色如常的从另一个茅厕出来,看到在恭桶下挣扎的白茗,眼睛都没眨一下。

    不有的一阵胆怯。

    反而是沈浮光一脸平静的走到他面前,熟稔的问他,“刘兄,你也来出恭啊!”

    “我~”

    话到嘴边,刘勇却不敢说出来。

    “呕~”

    只忍着恶心点点头,随即又扶着树干狂吐了起来。

    沈浮光目不斜视的掠过一旁的白茗,朝着书舍而去。

    刘勇见他这般,不由得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沈浮光,明明只有五岁,为什么,他这么冷静?

    他虽然给他透露了消息,可他没想到,他会这般还击白茗。

    他这么小,居然能挪的动比他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恭桶?

    刘勇怎么也想不明白。

    眼看恭桶下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刘勇生怕他出了意外,牵扯到自己。

    也顾不得许多,连忙上前将,一边吐一边将恭桶从他身上推开。

    白茗几乎是顶着一身污秽,被人抬出书院的。

    看着人群里毫发无损的沈浮光,他气的牙痒痒。

    一用力,竟是听的嘴里打出“嘣”的声音。

    紧接着,浑身一阵恶寒,他翻身又狂吐了起来。

    白茗回家以后,整整将自己泡在水里,洗了一夜。

    自那日回家以后,就滴水未进,每天一睁眼就是吐。

    吐累了再昏睡过去,醒了继续吐。

    短短几天时间,白茗整个人脱了相似的,整整瘦了十几斤。

    白母怕他再不吃会活活饿死,便强行给他喂了些米饭。

    不喂还好,喂了饭之后,白茗更是大吐狂吐。

    最后吐出来的,全是黄水。

    白家父母在城里请遍了大夫,依旧不能让他止吐。

    唯一的儿子从书院抬回来,浑身污秽,再加之又不吃不喝就是一个吐。

    白家父母快心疼死了,打听了一圈儿,听说是儿子跟京城来的学生有冲突后,便找上书院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