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日,因着公中没钱周转,各个院子都闹了起来。
梨香园里,别说是燕窝了,连饭都没人送了。
陵容带雪雁去往荣庆堂,见到贾母时,陵容有些惊讶。
才几日的功夫,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变得跟市井中的可怜婆子一模一样了。
贾母眼窝凹陷,满脸的刻薄像。
看到陵容来了,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陵容上前行了一礼,说道:“外祖母,梨香院竟是连饭菜都没了,孙女儿饿的慌。”
“外祖母给我些银钱,我好去叫了席面来吃。”
鸳鸯嗤笑一声道:“姑娘可真是异想天开,这会儿子功夫,竟还想吃席面。”
雪雁上去就给鸳鸯一耳光,斥责道:“我们林府的姑娘,还轮不到你个丫鬟奚落。”
陵容含泪说道:“外祖母竟这般厌弃我了,好,那我走。”
又行了一礼,陵容带着雪雁施施然离开。
鸳鸯捂着脸,骂道:“打秋风的,没了秋风打,跑的比谁都快!”
贾母是没有心情理会陵容,但更多的是贾母失了棺材本,整个人心神恍惚,完全都没注意陵容在说什么。
贾家没钱了,自然要向姻亲们讨钱来用。
苏州林家就是最大的那个冤大头,贾政早就写信给林如海了。
府里头闹哄哄的,陵容就没想过再去给众人道别。
陵容带着来时的行李,还有来时带着人,来到了大门处。
守门的家丁早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陵容都不用给打赏,就离开了贾府。
贾赦没有出来相送,安静的坐在书房里看着书。
邢夫人过来送上茶水,说道:“你那外甥女离府了。”
贾赦头都没有抬,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邢夫人愁的很,念叨着:“能赊欠的米菜,明日就到期了,这日子可如何过?”
贾赦淡淡的说道:“自有那爱操心的,会想出法子来。”
“我还留着一点银子,足够咱们一家吃上几日。”
邢夫人抹着眼泪说:“这好日子是一日也过不上。”
贾赦想到庄子里的那些好东西,已经换了一批银子,眉头挑了挑,却根本没有和邢夫人说起此事。
陵容坐上船后,就躺下歇息了。
连日来,面上不显,心里却还是有一些紧张的。
终于离开了那吃人的国府,心下一松人就犯困。
梦里头,陵容又回到了入甄府的那一日。
陵容没有上甄府的轿子,带着萧姨娘住回了栈。
宫里头宣旨的人来了之后,将陵容接到了皇庄上。
暂居皇庄的日子里,皇庄上的人待陵容都十分恭敬。
入宫后,陵容凭借着前世的记忆步步荣华。
不欠谁的,也不祈求姐妹情,就这样过完了一生。
再次醒来之时,陵容落下一滴泪。
那滴泪里,有喜悦,有解脱,也有对未来的期盼。
雪雁过来时,见到陵容脸上的泪痕,连忙上前劝道:“姑娘,您身子好不容易好些了,可千万别哭了。”
陵容笑道:“我怎么会哭?马上就要见到父亲了。这是睡醒后打哈欠,流的眼泪罢了。”
雪雁一想也是,马上就要到家了,姑娘怎么会伤心的哭。